澹台梵音和沈兆墨面面相觑,下一秒,沈兆墨从裤子口袋里取出警官证,亮在他眼前。那人一愣,不明所以的回看他,沈兆墨装好证件,随即淡淡问道:“帕西克教堂发生的命案您知道吗?”
“知道……”黄玉茫然的回答,忽然间又想明白了什么,立即又问道:“你是来工作的?跟那个案子有关?”
沈兆墨严肃的点点头。
黄玉招了招手,沈兆墨他们跟他来到站牌的一边,“神父被害我们都挺害怕的,听说还有恶魔附身,虽然在现在这个时代说恶魔没人相信,可……宁可信其有!”
“你们认为是恶魔杀的?”
“那倒不是,只是听上去怪吓人的。”
“有见过或是听过什么行为异常的人吗?”
“没有。”
“你认识的人也没有?”
黄玉想了想,说:“要不你们跟我回去,我们那里的雷华广神父兴许能帮上忙,今天休息,不过神父应该会在。”
沈兆墨犹豫了一下又静默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们跟着黄玉坐上公交车,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了威尔特路,下了车,站牌的建筑物正对面就是信徒兄弟教会。
三个人从大门一侧的小门进入,往主教堂后面的小礼拜堂去。
“我去看看神父在不在。”黄玉说着,快速跑到小礼拜堂门口,去拉大门。
没有人的声音,只有树梢上鸟儿的鸣叫,澹台梵音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沁人心脾。
然而,下一刻,黄玉震耳欲聋的喊叫突然响彻四周。
沈兆墨和澹台梵音迅速冲到正门前。小礼拜堂内部装饰简单,席坐老旧,墙壁斑驳。在正中央是张木制圣坛,圣坛上面正五花大绑的绑着一个人,他头部血淋淋的,鲜血顺着圣坛的边缘流向地面。那人闭着眼睛,但从他一起一伏的胸膛看出他还活着。仔细看去,身上的绳子是攀岩绳,每一端都用岩钉固定在圣坛上。
在他高高的头顶上,天花板的左右两处各悬着一根攀岩绳,另外两端端延伸向下,被分别固定在了地面上。这些绳子来回摆动,中间吊着一个足以让沈兆墨和澹台梵音心惊胆战的东西——那是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编织袋,悬挂在圣坛上方,正对着被绑着的人的脑袋。看到那一个个的突起,两个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不安。
沈兆墨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沿着主过道径直奔向圣坛。
就在他马上就能碰到绑着的人的手时,从圣坛后面猛地窜出个人,凄厉的尖叫着扑向他。冲出来的是个中年女人,她趴在沈兆墨身上试图掐他的脖子,她的力气极大,沈兆墨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扯开她。见状,黄玉忙冲上去帮忙,抓着女人的肩膀开始向后拉。
澹台梵音趁机跑到圣坛旁,她先用手使劲拔了拔钉子,拔不动,只好掉回头往乱成一团的人堆处跑,为了防身,沈兆墨的衣服里总会装着一把瑞士军刀,她要用它隔断绳子。
沉甸甸的袋子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让他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空中此时还传来另外一种声音,是一种低吼夹着一声声惊悚的笑声,那种声音不断地从附近传来,似乎就在澹台梵音背后,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刺耳又恐怖。
澹台梵音没时间管那声音,她费力的从沈兆墨的身上摸出刀子,快速返回圣坛。可就在她把刀子抵在绳子上准备用力时,突然感到头上一热,抬眼一看,一个满眼充血的男人正站在被绑之人的身上,喘着粗气,凶恶的盯着她。下一秒,她就被按在了地上,男人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他大张着嘴,似乎有口水流到了她的脖子上。男人身体的重量让她翻不过身,双手也被他按的严严实实的。
她艰难的抬起腿想要踢向男人的腹部,说时迟那时快,沈兆墨一个箭步冲到旁边,一脚把他踹到一旁。
“快去!”沈兆墨按着他,喊道。
澹台梵音爬起来,刚才那一摔伤到了手腕,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跌跌撞撞的好歹又回到了圣坛旁。她开始割绳子,遗憾的是攀岩绳要比她想象的还要结实,花了不少时间才仅仅割断了一根,而这满身的绳子要花多长时间……澹台梵音不由自主的在心中祈祷,祈祷头顶上的袋子千万要再坚持一会儿,千万不要断。
她屏息凝神、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黄玉已经控制不住那个发了疯的女人。
礼拜堂外开始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估计是周围的居民听到了里面打斗的声音急忙赶来查看。
再坚持一下……
澹台梵音心中喊道,脚步声逐渐清晰,只要人们来了,就能得救了。
再一下就可以了……
她心中默念。
然而,一切希望却瞬间化为泡影。
黄玉一个不小心把胳膊轻轻一松,疯女人马上使尽浑身力气挣脱出来。她尖叫着、笑着、诡异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空间内,等到澹台梵音注意到她的身影时,已经是她跑到固定袋子的绳子前,她制止的声音还未喊出,绳子就被残忍的割开。
袋子垂直掉落……
沈兆墨将突然不再挣扎的男人往边上一推,上前抱着澹台梵音就往后拽。“咚!”的一声,袋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底下人的头上,澹台梵音只觉眼前一片猩红,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的头扭曲的变了形,红色的液体喷的到处都是。方才那一砸仿佛整个地面都塌陷了下去,她感到一股寒流顿时传遍了全身。
那人死了,以这样的方式死了……
“别看了。”
身后,沈兆墨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附在了她眼睛上,澹台梵音软绵绵的靠在他怀中,头顺势埋进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