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传来布料撕裂以及咀嚼东西的响动,我别过头不敢去看,可即使不看也清楚下面正在发生什么。我双手掩面,大脑一片空白,身上、脸上都是湿的,我使劲掐着自己,祈求这一切都是梦,但……
我背对着大坑,浑身抖得跟过电了一样,我坐在地上等,等了许久,等到可怖的声音停止,我才哆哆嗦嗦用几乎听不见的嗓音问:“为……你……为什……”
“我也没辙,这孩子脾气太过暴躁,只能找些东西让它发泄出来。”
张岸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些无奈,我无法分辨他是故意装出的还是真的这样想。
“……用人来……它……”
“我试过狗,也试过其他动物,但似乎……呵呵呵,都没有人好用。”张岸的目光充满了乐趣和期待,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在此时应该流露出的,然后,他慢慢蹲下,目光跟我齐平,“马谅,马先生,看完这幕后感想如何?会不会觉得热血沸腾呢?”
“……你要把我怎么样……把我丢进去?”
“不,不会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不会难为你,也不会伤你。”
他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扶起来,拍拍我身上的灰,“我让你帮我,你要以设计师的身份接近我们的客户从而完成交易。”
“什么交易?”
他又招招手,这回是从我们进来时的门处进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猫的标本。
“就是这个。”他边说,边抚摸着猫咪柔顺的毛。
“猫?”
“哦不,天啊当然不是。”张岸在猫肚子下摸了摸,然后伸进去两根指,夹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这才是货物。”
任谁看一眼都能发觉透明小包中装的毒品,我顿时明白他是从哪来的钱建造这么个地方了。
“同一个人频繁出入某处迟早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所以换你去交易,非常简单,到那里把东西给对方就可以,他们会把钱以设计费的名义给你,你再把钱拿给我就好了。”
“但……但是……我也不能总是以设计为由吧。”我胆战心惊的提出我的疑问。
“这不需要你担心,照我说的做,不然……”他看了眼大坑,我似乎听见那东西在打呼噜,身边一片“狼藉”,“我想你也不希望成为那个样子吧。”
……你们说我能怎么办,我才二十多岁,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难不成要葬送在怪物腹中?我当然明白走私毒品的严重性,可我没有选择,我不想死,只能答应。
从此,我开始了心惊胆战的生活。
毒品走私的方式张岸设计了很多,根据不同买家的爱好打造出不同的装毒品的容器,有时候是猫的标本,龙脊镇那时候有很多猫,能够轻易获得,有时候则藏在日用品里。
四十年前打击毒品走私的力量没有现在完善,再加上他“别出心裁”的运送方式,成功率还是非常高的。我每送一次,张岸就会在交易金额里抽出一成分给我,算是对我的奖励,然而我并不高兴。
你们不要以为我说的心惊胆战是指走私毒品,太可笑了!跟接下来所经历的事相比,太小儿科了。
张岸养的怪物大约每两到三个月发狂一次,所以,他每过两三个月便弄回一个可怜虫供它“消遣”,在他所谓的“孩子”在血肉之间狂欢时,我被逼着待在“特等席”上观看。
那是地狱,人间地狱。
惨无人道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刻在我的脑子里,是老天保佑我没被这些景象折磨的精神分裂。
慢慢地,张岸开始出去搜罗更多帮他走私毒品的“同伴”,跟我同样被骗来的人的数量不断增多。
陈友就是其中一个,他是张岸从医院里骗来的护工,他以照顾老人为由骗他过来,许诺给他一份丰厚的报酬,天真的老陈还真以为遇到了贵人,却没想到跌入了黑暗深渊。
我们活在随时会被怪物吞噬的恐惧下,张岸像是故意的一样,每次都找来不同年龄的受害者。有次,有个年纪大约有四十岁的女性,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地下室,由于隔音材料铺满了四面墙壁,她的那些喊声连一丝都未传到外面,结果,她被怪物蹂躏的不成样,尸体被它当玩具一样扔过来抛过去,坑底的泥土被大量的鲜血染红,乱成一片,我们之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成员直接晕了过去。
我们就这样生不如死的过了两年多,然后,突然一天,怪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