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郭仁义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他越来越看不懂这群人了。
“禹成林招了吗?”沈兆墨注意到郭仁义,抬头问道。
“……嗯。”郭仁义瞥了眼那边两个演上瘾的“明星”,“都招了,他们最后一个同伙名叫鲁昌,人失踪了,我联系了鲁昌户口所在地的片警,请他们协助找人。据禹成林讲,他们确实把尸体埋在坟墓里,也没有再把他挖出来,所以尸体是目击者挖出的可能性很高。”
澹台梵音将手肘抵在双腿的膝盖上,坐在一边沉思,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凶手收手,销声匿迹。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搅乱了她的思绪,澹台梵音看了眼手机,是老书记打来的电话,大半夜的来电话,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书记,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出事了!出大事了!今天你们去找的那个画家……他人不见了!”
澹台梵音不禁瞪大了眼睛,急忙点开了免提。
“是回华市了吗?”
“不是!不是!晚上房东老孙去画家租住的小院,发现大门没关,进屋一看,地上一大滩血,怕是……我得知消息后赶忙打给你了,村里也在组织人到处找,可是他们都不敢上山,说害怕。”
“害怕也得上啊,难不成就让人被凶手杀了!”郭仁义在后面扯着脖子吼道。
老书记不回应,沉默了半晌才好像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个“好”字,随后没有再对澹台梵音说一个字,扣上了电话。
杀戮还没有结束……
“太无法无天了!”郭仁义怒吼,一转身,直冲向局长办公室,返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大帮人,每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像去劫机的恐怖分子。
曼殊岛,当他们爬到两侧都是住家的坡道上,前方上山的路口聚集了数道手电光芒,其中一道直射在郭仁义身上,只见老书记站在这束光后,聚集而来的村民站成两排,自觉的把上山的路让了出来。
“齐徳一找到了吗?”郭仁义问老书记。
老书记在黑暗中摇摇头。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挖坟,神明生气了,才降下灾祸!”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老人对着警察队伍喊道,他周围许多村民也在小声嘀咕。
“太可笑了!”澹台梵音不屑地说,“你们供奉的神明难道是个shā • rén不眨眼的怪物吗?既然不是怪物,就不会降下灾祸,别自己吓自己!”
“姑娘,请你们上山去找吧,我们就不去添乱了。”老书记出声道,“这里交给我,我来劝他们回去,你们赶快去吧。”
郭仁义瞥了眼面前的人墙,带领其他人迅速往山上跑,澹台梵音向老书记道了谢,跟在沈兆墨身后迈上石阶。
然而,等他们到达寺庙,大殿中却空空如也。
郭仁义围着大殿转圈,现场笼罩一股紧张气氛中。
“不在这儿……那在哪儿?到处搜搜!”
一时间,众人四散开来。
澹台梵音来到墓前,这里也没发现任何人的行踪。大威德金刚的秘术,对恶者的度脱,齐徳一并没有犯罪,他跟宋大海一样,意外成为了凶手必须要除掉的对象,换言之,齐徳一大概认识凶手,而警方早前的询问让他对凶手产生了警觉。可凶手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一直在监视齐徳一?澹台梵音一边想着一边穿过坟墓走向后山……
突然,一个想法在她脑中浮现,她呆呆的在原地立了几秒,接着拿起电话拨通号码,跟对方说了几句后,便把脚步转向后山的方向,强烈的寒风从漆黑的远处树林间迎面吹来。
澹台梵音一路上低垂着头,走上通往后山小屋的山路,一种“或许在僧人曾住过的小屋”的预感在驱使着她。
爬上通往房子且杂草丛生的山坡,澹台梵音将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她看到一个被篱笆环绕、整体结构考究的木屋,只是外观看上去比较荒废,哪怕再怎么保护,只要在这山林之中,难以避免被风雨蚕食。
澹台梵音握住手电筒走进院内,原本固定在大门处的木板已坏,门板在风中来回晃荡,如同呼吸一般一张一合。门里则是深不可测的黑暗,地板踩上去发出shen • yin般的吱嘎声,风声减弱,同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飘在空中。
是这没错了……
澹台梵音蹑手蹑脚的走着,她穿过客厅,走进里面的房间,房门倒在一旁,由于山上潮湿,废弃的门板上长满了蘑菇。她又慢慢走进后面的另一个空间,在晃动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个男人,衣服上沾满了血,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泥土,单薄的打扮使他一阵阵的发抖。
“齐先生!”澹台梵音叫道。
齐徳一微弱的呼出一口气,大量出血让他没力气发出声音,腹部的伤口很严重,凝固的血上逐渐冒出新的血来。
“撑着点!”澹台梵音跪在他身边,将自己衣服脱下来,按在他的伤口上。
隐约之中,澹台梵音感到背后站着个人,她反射性的回头一看——一人影倚靠在门框前,身穿着有些脏了的羽绒服,跟她眼神对上的瞬间展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头微微的向旁一歪——是林康福的妻子,史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