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常忠起手下的改良版人类更胜一筹,他们很快破门而入,一冲进来,二话不说,朝着常捷花重金聘请的雇佣兵们杀了过去,场面一度变得非常混乱。
常忠起丝毫不慌张,被几个人护着向后退,澹台梵音则被大个从地上拎着领子揪起来,尽职的护在身后。被常捷怒骂的男人嗖嗖的扔出好几把匕首,大多都准确无比的插入对方的胸口,只有一把偏离了航道,冲着人脑袋去了,男人为此还不满的咂了下嘴。
那人的动作……很像杂技演员。
澹台梵音不由得回想起颁奖典礼现场挂在正中央灯线上的尸块,怕是这个人的杰作。
十分钟后,混战结束,常忠起获得胜利,形势来了个惊天反转,“王”与“寇”调了个个,常捷被一团人围住,动弹不得,他自豪的雇佣兵们死的死、伤的伤,没剩几个能开口说话的。
“老东西……”常捷半边脸红肿,打破的嘴角正往外淌血,“原来你这么早就计划好了,制造了个陷阱等着我往里跳!”
常忠起叫人把掀翻的茶桌扶起来,重新找出套白瓷茶具,洗了洗,泡上茶,清香的茶汤顺着壶口流入杯内,他看了眼大个,大个立刻会意,扶着……几乎算是扯着澹台梵音坐下,接过茶送到她手边,宁飞也被安排就近坐好,他凝视着常捷狼狈的模样,不住的叹气摇头。
常捷怒视扔刀的纤细男子,“本觉得捡了条流浪狗狗,没想到竟是条有主的,狗崽子,小心他兔死狗烹,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他又回看常忠起,“我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你的对吧?”
常忠起端着杯子品茶,不说话。
“这人是十年前到我身边的……行啊你,这么早就开始防着我了!”
十年前,常捷才刚刚十八岁,那时的他并没有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一心一意想要好好念书,成为爷爷的骄傲,对于“家里”这些事,他采取选择性失明,不该看的绝对不看,哪怕他心里早有数。那晚,他路过工地,在附近的泥坑里发现了这个人,隐约觉得跟自己以前的境遇很相似,便带了回去。后来知道他是从一家私人杂技团逃出来的,那家杂技团背地里干了许多违法勾当,常捷好心向公安机关匿名举报,杂技团被查封,警察救出好多跟这人一样受尽折磨的成员。后来这人就一直跟着他,再后来,常捷的身边陆陆续续又出现很多人,他们跟老奸巨猾的宁飞不同……
常捷曾以为他们不同……
常忠起一壶茶饮尽,面上再也找不见一丝类似悲凉、伤心、无奈之类的表情,真的像盯着一条发疯后反咬自己一口的疯狗,“你说我把你当作宠物,要真是宠物倒还好办了,怎奈你不是,拥有思想的人总要比忠于天性的畜生难调教,加上你又这么聪明,所以我呀,必须给你拴上‘绳子’。”
然后哪天,当宠物不再听话时,便用脖颈上的“绳子”将他勒死,永绝后患……
话不再多说一句,一声闷响后,常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眉心间多出一个冒烟的小洞,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怒视上方——他这一生,幸也不幸,幸的是被常忠起买回来,走火入魔之前一直像正常人那般生活,不愁吃穿,不幸的怕还是他被常忠起买回来,耳濡目染了人性的丑恶,学得同样心狠手辣,甚至生出了精神性人格障碍,最终落得个凄惨收场。
常忠起转眼间已把武器踹回怀中,面无表情——地面上已变成尸体人如今对他来讲,什么都不是了。
“那么……”他故意拖长语调,“丫头……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