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估计,易慧冲是在转达岳父易明哲的顾虑,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已经非同小可了,别人,即使是长辈,也不好开口,于是只能通过年轻人们平等讨论的方式,进行婉转处理。
“有利银行的运作中,‘公’的成分多一些;高益银行的运作中,‘私’的成分多一些。”高弦耐心解释道:“两家银行的使命不同,自然也就不会存在冲突的地方。”
易慧强继续没正形地插话道:“对于妹夫来讲,有利银行就是捡来的孩子,而高益财务则是自己生养的孩子,当然要培养成材了。我要是有这样的能力,也会做出如此的选择。”
高弦被逗得哈哈大笑,“强哥,你的这个比喻,确实非常贴切。”
易慧冲没有理会易慧强的不着调,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道:“我听说,自从传出正府将要重新发放银行牌照的消息后,有意申请银行牌照者多达十几家。”
“恐怕不止这个数。”高弦点了点头,“我估计,光是今年,香江本地银行牌照的发放数量,就很可能将近三十个。”
“不管怎么样,香江银行业又会重现一九六零年代银行业危机前的多得犹如过江之鲫的局面。”易慧冲提醒道:“易家可是没少经历这种杂乱无序竞争的场景,最后结局往往都是哀鸿遍野,何况现在香江前景并不确定,高益银行的成立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不如等局面明朗起来再说。”
高弦一边认真地听着易慧冲发表见解,一边品着茶做思考状。
客观而言,易慧冲代表易家发表对高益银行成立的看法,谈不上扯后腿,只能说是习惯使然。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高弦经过仔细观察,发现易家的经营非常稳健,甚至形容为保守也不为过。
一九七零年代初香江股市狂潮里,那么多华资通过将公司挂牌上市、变着花样地集资,谋取了说不尽的好处,但易氏集团却始终纹丝不动,最后倒也不必为股灾里股价暴跌忧心了。
一九七四年至一九七五年的经济衰退时期结束后,香江地产业和股市重现活力,土地交易此起彼伏,公司兼并更是蔚然成风,可易氏集团仍然稳坐钓鱼台。
这里面的原因,首先是易氏集团底子足够深厚,即使保守经营,也能保住老牌香江华资财团的地位;另外,港府对易家做冷处理,也让易明哲不得不稳健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