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台外数百里。
张稻黎不知何时和花怨晚缠斗在了一起,他扔出一张符箓调动天地间灵气化作屏障,又掏出一沓空白的黄表纸,以食指为笔,蘸取朱砂,就是一阵眼花缭乱的炫技式画符。
作为符箓界最为出众的天才,别人画一张符箓的功夫,张稻黎可以画十张,而且还绰绰有余。
这点真的让和他交手的花怨晚烦不胜烦。
她提剑连劈了三道符箓,还有四五六七等着她,等她劈了四五六七,张稻黎便又画好了十张,无穷尽也。
再这样下去,任谁也熬不住啊。
花怨晚索性不再攻击那些符箓,任凭它们在身边爆炸,拼着被炸得伤痕累累,击破了张稻黎藏身的屏障。
张稻黎见屏障破碎,依旧不慌不忙。
他将一张遁地符贴在自己身上,整个人立刻没入了黄沙之中,毫无踪迹可寻,甚至连气息都被符箓彻底收敛。
花怨晚一剑插入沙中,直到剑气被黄沙全部吸收,也没探知到他的位置,她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登天台,索性准备踏云一走了之。
熟料刚捏了手印,却发现周围没有丝毫灵气聚集过来。
花怨晚立刻意识到陷入张稻黎的锁灵阵,飞身后退数百里,才将将可以使用灵气。
此刻,她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朝黄沙底下吼道:“老娘欠你灵石了还是撬你墙角了?你差不多够了吧!古妖传承要出世了,你不去抢吗?”
张稻黎闷闷道:“不感兴趣。”
“难道整个众仙之巅你就对我感兴趣?逮着我一个人往缠得死紧?!”
“林剑心说你在妖冢欺负了老祖宗,我要给老祖宗出气。”张稻黎还是那副愣头青的样子。
花怨晚一看他用这副老实的语气说那么欠揍的话,就气不打一出来,“我欺负白霜?白霜只差把我按在地上摩擦了!我在她手里什么时候能讨到好?!”
“可你赢过老祖宗。”
“我那是玩阴招!就算练气层的修士那么玩也能赢她!”
“老祖宗整天懒懒散散,修炼都是马马虎虎,我才不信。再说,林剑心难道会骗我?”
花怨晚叫苦不迭,她实在是想不通,白霜这次来众仙之巅,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竟带了张稻黎这个憨子,这家伙常年沉迷符箓,出了名的脑子简单、说话难听而且认死理。
被他缠上,不脱一层皮不算完事。
花怨晚试图跟他讲道理:“林剑心怎么不会骗你,他常年偷你符箓干坏事嫁祸你,你都忘了吗?炸了九天宗灵药田是谁?调戏青云阁少阁主是谁?熔化了星辰寺的晨钟的是谁?反正外界都以为是你,但是你真的做过吗?!”
张稻黎不说话了,这些事他有些迷糊,明明不记得自己做过,但是偏偏对方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可是他得罪的仇人太多,也没空一个个去验证。
“所以妖冢的事情他也是骗你的!”花怨晚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
张稻黎翻了下眼皮,依旧态度坚决倔强到底:“我不信,反正我不能看人欺负了老祖宗,再说,你确实赢过老祖宗。”
话题绕了一圈又重新绕了回来,花怨晚气得要吐血。
——比斗阴了白霜一次,真的要纳入她平生最后悔的事情的榜首。
那边张稻黎说罢,又是十张符箓出手,天女散花般的紫薇天火朝花怨晚的方向燃去,花怨晚冷不防裙子被天火点燃,这火沾身不灭,仿佛跗骨之蛆,带着无边的杀伐之力向她袭来,花怨晚惊得连窜了数十里地。
宛如被点燃的烟花般的花怨晚飞过,张稻黎还在后边穷追不舍,符箓继续像是不要钱一样拼命往外扔,也不在意是否会有误伤。
正在等待着和青云阁弟子们汇合的离未明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唯一一个目的地就是登天台,此时并不打算插手任何事情,正打算避而远之。
然而冷不防张稻黎的符箓已经掉落下来。
离未明随手一挥,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张稻黎掉落下来的竟是一张现真符,现真符沾身即生效,离未明身上精心准备的障眼法当即失效,他原本的容貌展露在众人面前,连弟子们都是一脸震惊,更别提不远处时不时用神识扫视的各大宗门竞争对手们了。
离未明双手握拳,牙齿被咬得咯吱咯吱响。
终于,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长剑出鞘,飞身而起,朝着张稻黎的方向飞去:“狗贼,当日调戏我女儿,我忍了,今日你还继续在老子头上动土,尝尝我青云阁的青云十三式的厉害!”
张稻黎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坠了个尾巴,听了离未明的话,他皱了皱眉头,有些厌烦,“我连你女儿是骡子是马都不知道,为何要调戏?”
离未明听了这话,更加怒发冲冠,“我女儿才貌双全,狗贼竟以骡子和马作比!气煞我!”
他手上剑气波动越发激烈,只待到了攻击距离,就狠狠给他一刀。
张稻黎不想理他,弹指就将一张落雷符送了过去。
离未明自然不惧,抬手就劈。
剑锋落下去后,他才意识到了张稻黎的小心机,这一张落雷符里还隐藏着数道卸力符,他狂涌的剑气被卸到了不知何处,而落雷符照样原地爆炸,正把他劈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