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一道熟悉的声音替白霜回答。
那人习惯了不急不缓的语速,但是说这三个字却蓦然转急了几分,似是有些隐含的怒意。
白霜震惊回头,旋即面露尴尬,想起今日长宁宗上发生的求亲误会,更是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努力深呼吸,在心里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这才出声打了个招呼:“姜道友怎么在这里?”
姜蒿黑郁的眸子滚了滚,毫无波动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穿的红衣之上,语速恢复了平日的温吞:“我为什么在这里,你难道不清楚吗?”
白霜与姜蒿这些年来几乎是朝夕相处,自然能听得出他依旧平淡的语气下掩藏的情绪,她讷讷解释:“事情是我家那小宗主搞错了,我对姜道友绝无那般心思……”
姜蒿已经笃定她对自己有心思,她这般说法只管以为是在欲盖弥彰,心中隐约有些不满,他瞥了一眼宿微:“对我无?难道对他便有?”
白霜本就是不擅交流,待人便有一些笨嘴拙舌,若是寻常场合,只管沉默不言亦或者扭头便走就是,可眼前一个是敬如师长的道友,一个是相互扶持过的好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不是的。这位是宿微,你应该有印象的,当日我曾经因他的大道有缺的问题请教过你……”
白霜不这么说还好,她一这么说,姜蒿自然而然忆起众仙之巅之事,白霜为他重塑大道,以至于精血亏损,满头白发无法恢复。
他立刻反应过来此人与白霜关系匪浅,看宿微更是越发不顺眼。
宿微也感受到姜蒿毫不掩饰的敌意,但他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清浅地笑了笑,礼貌打招呼:“这位道友见笑了,我与白霜是极好的朋友,刚刚是因为不忍看她被外界传闻困扰,亦不忍看她被宗门逼迫寻找一个陌生人做道侣,便提出帮她排忧解难,想与她做个挂名道侣而已。”
姜蒿只管抱臂看他表演。
白霜却面露感动:“佛子知我,听到谣言愿意信我,还肯如此助我,我……”
白霜深知宿微一心想度她出家,根本不会怀疑他的心思。
而姜蒿一听白霜这话,立刻觉得头疼。以前他不觉得白霜傻,这么这会儿旁人随便两句就能忽悠了她呢?
宿微浅笑着应承下白霜的感激,看向姜蒿,问道:“早就听闻白霜有一位师长,原来便是这位道友吗?”
白霜当即松了一口气:“对对对,这位便是我那位众生道的师长。”
她极力咬重了“师长”二字的发音,妄图模糊掉今日长宁宗的那场闹剧。
熟料姜蒿却根本没有理解到她的良苦用心,反而故作疑惑地问道:“师长,不是准道侣吗?”
白霜一阵剧烈的尴尬感当即从喉咙涌到了脑袋顶,她耳廓赤红一片,瞪圆双目看向姜蒿,隐约竟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