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来人(上)
特殊的家庭环境,令刘玲的心智变得极为成熟。她慢慢学会了伪装,不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她曾经也想过逃离这个家庭。
但是,结果如何,都是显而易见的。
不论她跑多远,不论她跑到什么地方去。
在逃跑过后的那个深夜,她总是会被“爸爸妈妈”找到,然后带回家去。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她放弃了逃离的念头。
她怀里紧紧抱着布娃娃,缓缓起身,来到房间门口。
外面,“爸爸妈妈”正在激烈地争吵,男人大骂女人是个疯子,女人则大骂刘玲是个小贱人。
“你这个疯女人,你应该吃药了!”
“你混蛋,你不帮我,还帮起那个小贱人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搞不好会出事,我不是在帮谁,只是担心你,在提醒你罢了!”
“先把小贱人的那个布娃娃扔掉再说。”
“一个布娃娃而已,这有什么?”
“它让我很不舒服。”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今天给小玲做的粥,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就不说了。”
“我也是为了她好。”
“真不要脸。”
“你在逼我!”
“我没有逼你,你想多了。”
“我快控制不住了…”
“控制什么?”
“打你!”
随后女人的咆哮声,男人的咆哮声。
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求饶声。
相继响起来。
打得很激烈,房间里,刘玲只听见砰砰砰的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甚至,都能够感受到房屋在震动着。
小女孩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笑,这种情况,她见过太多,已经习以为常了。
等了一会儿,打架的声音逐渐平息,余下男人的喘息声音,和女人低低的哭泣声。
吱呀——
踏踏踏。
刘玲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入目,是一片狼藉的客厅。
桌椅之类的东西基本上损毁了,那一面镜子也已经破碎一地,家里的电视也被砸烂,一面墙壁上出现了裂纹。
地面上有鲜血,墙壁上也有好几个血印。
“小玲,你怎么出来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一只手臂无力下垂,似乎是断了,不过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男人的半边脸像是被抓伤了,皮肉翻开,血肉模糊。
当刘玲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男人就看向了她。
不等刘玲回答什么,一旁的肥胖女人就大喊起来:
“小贱人把布娃娃给我扔了!不然老娘就扒了你的皮!”
女人本来躺在破烂的桌椅间,低声哭泣着。
她的额头上鲜血横流,头发被生生抓掉了一半还多,头皮直接被拔了。
除此之外,她还少了一个耳朵,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里鲜血肆意流淌在地上,好像没有止住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