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先生,你现在是不是感觉非常棒?”西蒙悠哉悠哉地骑着自己的栗色战马,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马背后面驮着一个鼻青脸肿,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黑衣男子。
只见这个可怜的家伙满脸淤青,鼻血横流,浑身酸痛,还被以一种令他极为不适的姿势被放置在颠簸的马背上。他感觉到跳蚤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地爬来爬去,同时他还得忍受着马身上一股令他作呕的臭味。
“呕!”终于,这个家伙忍不住了,仰着头呕吐了出来。不过呕吐物仅仅是流了他自己一脸。
“真是个恶心的混蛋。”骑着卡尔男爵那匹丢失的骏马的胖子鄙夷地看着丑态百出的黑衣偷马贼,仿佛在看一堆粪便。
“西蒙大人,马上就要到杜伊斯堡了,您确定要把这匹马返还给卡尔男爵吗?”小心翼翼地骑着之前那匹温顺的旅行马的米勒问向西蒙,“我想我们可以绕开杜伊斯堡,这样我们就不用返还骏马了,还节约了一笔买马的钱。”
“你想得太简单了。”西蒙摇摇头,扶着额头向略显青涩的米勒解释道,“假如我们路上碰到了与卡尔男爵相熟的人,被误认为我们就是偷马的人,那会怎么样?”
“我们可以说这是我们的战利品啊,和这个家伙战斗胜利得来的。”说着米勒指了指那个已经一脸生无可恋的黑衣偷马贼。
“所以多疑的卡尔男爵会认为是多尔斯滕家族雇人精心策划了这次偷马秀,简直是挑起私战的完美借口。”西蒙继续解释道,坚定地策马在去杜伊斯堡的泥路上。
“好吧大人,我知道了,如果我们私自占有了这匹马,无论用什么理由和借口,总有一天会露馅,然后带来一堆堆没完没了的麻烦事。”米勒算是开了窍,最终放弃了私占马匹的馊主意。
“没错,”西蒙点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因为贪图一些小利而惹上更大的麻烦。”
“哦!我想我们到了。”没一会儿,西蒙便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村庄轮廓和升起的袅袅炊烟,双腿夹紧马肚加快了速度。
“不,大人,你不能把我送回去,我,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求求您了!”黑衣偷马贼感觉心头发麻,惶恐万分,仿佛前面的不是杜伊斯堡,而是充斥着魔鬼的万丈地狱。
………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简直难以置信巴泽尔你这个biǎo • zǐ养的居然还有脸在这吃饭!”巡视村庄归来的卡尔男爵打开了塔楼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在大厅角落的酒桶上吃着面包喝着浓汤的巴泽尔,顿时给气得七窍生烟。
“不,我,我的老爷……”巴泽尔嘴里塞满了面包,他一边咀嚼着一边试图解释着些什么,口里的面包屑四处飞溅。
“闭嘴,给老子吃完了再说话!”卡尔男爵嫌弃地退后一步,看着脚下那沾满了管家巴泽尔唾沫的面包屑,几乎是咆哮一般对着角落暴吼道。
“是,老,老爷。”管家巴泽尔苦起了脸,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拿起旁边酒桶上放着的木杯,在酒液的助力下,将口里的面包快速送下肚子。
“我还一厢情愿地以为我忠心的管家去帮我找马了,”卡尔男爵忽然怒极反笑,走到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巴泽尔面前,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浓重酒气,“原来是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喝了一上午的酒。”
“没,没,老爷,我,我只是一边喝酒一边帮您找马在……”巴泽尔低下了头,完全不敢直视卡尔男爵的眼睛。
“很好巴泽尔,”卡尔男爵伸出了他那双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你现在看看我的手,这像一双贵族,或者说男爵的手吗?”
巴泽尔怯懦地微微抬眼看向卡尔男爵的手,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主人在搞什么名堂。
“答案毋庸置疑,这是一双农民才该有的手,”卡尔男爵一边收回手,一边重新戴上了他那有些破旧的鹿皮手套,“所以我现在是在以一个农民的身份和你对话。请你用你平时和农民打交道一般的自信和跋扈来回答我,那匹该死的马到底找没找回来。”
“我,我的老爷,我可不敢啊,您就是这片土地上的绝对的老大,甚至国王在这都不及于您。”管家巴泽尔带着颤音的回答声音小得和蚊子叫一般,但是令卡尔男爵很是受用。
“我再给你这个蠢货一天时间,找马不到就别回来了!我可不是说着玩的,”卡尔男爵摆了摆手,径直踱步到自己的宝座上,“说实话,我刚刚进门后真的有一种想要拔剑把你砍了的冲动。”
巴泽尔的身上不断渗出冷汗。他知道,要不是自己长了一张还不算太笨的巧嘴,自己刚刚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老爷,相信我,上帝一定会将您的马完好无损地送到您的身边,我无时不刻都在祷告着圣像显灵……”管家巴泽尔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马童拼了命的叫喊声打断了。
“老爷,马找到了,老爷,马找到了!”马童隐隐约约传来的激动声音传入了卡尔男爵的耳中,他不禁站起了身,快步走向塔楼紧闭的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