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知原来瞿叔是认字的。”
“听说曾给人做过账房,只不过那掌柜的人黑心,总想吞主家的银钱,他看不过去,这才被人给弄走了。只是瞿老哥性子太直,走了之后,被那掌柜的一宣扬,便是在别处也找不到合适的活计。一来二去便耽搁了,谁知后来家中又生了变故,最后这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不然哪里需要同我们一般,年纪到了快知天命了,还得整日扛着锄头出去开荒的。”妇人说着有些感慨的模样。
温小六听了没有说话,先前那些流民,有几个是因为懒惰而变成这样的呢,大家不过是有各自的缘由,这才不得已沦落至此罢了。
他们中,甚至还有从西域那边过来的,也不过是因为穷,这才跑了出来。
谁知出来之后,却还是逃不掉穷困潦倒的命运。
温小六与那妇人又寒暄了两句之后,便挥手离去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话,脸上表情有些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边的日头升的愈发高了,冬日的太阳,虽不如夏日那般滚烫灼热,但落在人身上,泛起淡淡的暖意,也让人无端有种希望在缓缓升起的感觉。
从小院的门前路过时,温小六还能瞧见里面有人正坐在院子内眯着眼睛晒太阳,闲适的模样,怕是先前在街上乞讨无法想象的。
瞿叔的房子就在这几座小院的中间,走了几十米远便到了。
院子里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此时正蹲在墙角,拿了跟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处,压低了声音说话。
像是怕惊扰了旁边躺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爷爷。
温小六看着屋内的情景,唇角微勾,这才让霜降上前去敲门。
屋内的两个孩子先听到声音看向院门这边,透过半人高的土围墙,两个孩子呆呆愣愣的看着温小六,眼睛一眨不眨。
男孩子许是因为冷,鼻子上还挂着青白色的鼻涕。
缓缓落下,就快要掉进那张因看到温小六,而微微张大的嘴里。
“爷爷,神仙姐姐来了!”小男孩突然大喊一声,惊得坐在椅子上的瞿叔差点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