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难道你还想继续吗?你没看到府尹大人在那里?而且我倒要看看,这福昌县主怎么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李进眯着眼冷哼道。
转而又看向身侧及身后的这些人,“我警告你们,若是你们敢答应那个女人,别怪我和陈兄到时候不客气!”
“李兄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此事的!”一直跟在李进身侧的男子首先表态。
跟着陆陆续续其他人也开始表明态度。
李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离开了,府尹看着那些还蒙圈的站在原地不走的人,板着脸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也想去衙门的大牢体验一番吗?”
那群人闻言忙一哄而散。
此时便只剩下被捆绑着的六七名妇人。
“县主,既然这里没有下官什么事了,那下官就先带着人告辞了。”府尹抱拳道。
那被捆着的妇人们见状,知道自己真的要进大牢去了,不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也有垂着脑袋无声落泪的。
大家面上都带着一股绝望的难受。
她们不过是平民百姓,又哪里敢跟官府作对。再者,若是让家里的公婆和丈夫知道她们要被关进大牢,影响在国子监读书的小叔或是孙子,怕是回去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可是跟县主求情,也没了那个脸面。
就连国子监那群书生都灰溜溜的走了,她们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妇人罢了,又怎么能跟国子监的学生相比。
一群妇人越想越灰心丧气。
“县主娘娘,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要来捣乱的,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无论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别让官差将我们押进大牢,不然民妇们真的就没有活路了啊。”…
“求县主开恩,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县主开恩。”
“求县主开恩。”
......
温小六看着那又开始磕头求情的妇人,她们涕泪横流,满身狼狈,此时虽然有太阳从云层露出,但到底入冬,地上寒凉的很。
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已经有人冷的瑟瑟发抖,面色发白。
也有人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她们可恶吗?
可恶!
可最可恶的不是她们,她们不过是一群被人当箭簇使了的出头鸟罢了。
温小六本来也没有真的想把她们关进大牢,方才不过是警告恐吓她们一番,好让她们知道厉害,日后也能在做事时动动脑子,不要这么冲动。
不过就算她有放人的打算,也不能就此轻易的饶过她们。
所以温小六面色没有半分动容的站在那里,淡声问道:“你们想让我放过你们,可你们方才是怎么做的?你们放过我了吗?放过我谢府了吗?”
“你们可知我谢府的墙壁,是用什么堆砌的?”
“上头盖着的是琉璃瓦,下面是景德镇烧制的青砖,便是运过来都花费巨资,今日你们将这些污秽之物,扔在墙上,扔在我谢府的大门上,这些损失你们觉得应该由谁来负?难道是我谢府吗?”温小六冷着脸声音越来越大。
突然又降低了嗓音,缓缓道:“你们想让我放过你们,也可以。”
那几名妇人忙抬头,希冀的看着温小六。
“若是你们能赔偿我谢府今日的损失,自然也就不用被押进大牢了。”
“赔,赔偿?”
“要,要多少银子?”
温小六看向身后的管家,管家意会。先前的憋屈,此时总算有机会扬眉吐气,挺了挺背,走到几人面前,一伸手,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个小算盘,木制的,偏黄色,应是黄花梨木。
拿起算盘便噼里啪啦算了起来。
“几位将我谢府的墙壁一共玷污约莫五仗长,按照现今的市价,若想重新将墙壁敲了补上新的,算上人工以及运输的费用,一丈约莫一千二百两,五丈就是六千两,几位一人需要支付八百五十七两。零头我已经给几位抹了。不知几位是打算现在支付,还是在下让人上门收取?”管家笑吟吟的看着那几人道。
他对这些妇人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先前这些人的嘴脸,他看得是最清楚的。
自己身上都还沾染着那些污秽,现在能看着她们吃瘪难受,他心情好得很,恨不得大笑三声才好。
“八百多两?!”其中一名妇人惊呼,“我,我没有这么多银子啊,我家中不过经营一个豆腐坊,每月也就十几两银子的进账,哪有近千两拿得出来啊!”
而且若是让婆婆知道此事了,怕是会直接让丈夫休了她另娶了。
不能让他们上门去!
妇人又看向温小六,连滚带爬的到了温小六面前,揪着温小六的衣摆道:“谢少奶奶,您行行好,民妇实在没有这么多银子,您让民妇做牛做马都可以。再不然,民妇还有两个丫头,如今都十来岁了,我回去就送过来让她们伺候您,您就放过我吧。”
温小六听她居然为了银子要将女儿卖给她,而且还是两个,眉眼间愈发的冷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妇人,压低了声音道:“你觉得你一个女儿能值五千两?”
妇人愣住了,手也不由松开了温小六的衣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