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商这一举动让玉歆一头雾水,她回去后反复搜刮严玉歆的记忆,真的找不到有这么一号人物。
可他那温和的面容与坚定的眼神却又明确告知玉歆,他是值得信任的。
没多久,秀儿回来,眼白翻上天去,拈酸带醋道:“严玉歆你可真是好福气啊,不过,夫人让我来告诫你两句,你不过是严家的庶女,婚姻大事由不得你作主,莫再生出旁的心思,无论是陈老爷还是吴老爷,你都只有乖乖嫁人的份儿。”
说罢便掉头推门离开。
玉歆耐心等了两日,这日,秀儿带着一个没见过面的侍女寻过来。
侍女盈盈一福,道:“严小姐,老爷派我请你去宴海阁做客。”
玉歆看了秀儿一眼,秀儿眼底填满嫉妒,却又硬装出不屑的样子,生硬道:“奴婢服侍姑娘更衣。”
这宴海阁玉歆有些印象,严氏曾经带她参与酒宴时路过一两回,门外停的马车都是花梨木、楠木造的,漆料精密,配有云母、黄金银丝刻花,非大富大贵不得入。
严氏经营一生,也没能得进宴海阁。
难怪秀儿嫉妒。
这吴商到底什么来头?
秀儿正欲上前给严玉歆更衣,一旁的侍女抬手打断道:“不必了,老爷给姑娘备了身新衣。”
她说着,身后又跟上来两个侍女,将手中捧着的新衣递了过去。
玉歆任由他们摆弄,着装梳头,片刻之后,她换上一套团蝶牡丹凤尾裙,外罩仙鹤缂丝长衫,妆容不盛,但一抹往日清雅愁容,以桃花为主,平添了富贵艳色。
秀儿在一旁看着,嫉妒得眼眶通红,这衣裳用料讲究,缂丝可是氏族大户才能用得起的织品,寻常商户连一寸布料都难能见得,给玉歆佩戴的首饰更是价值连城的珍宝,那莹白剔透的冰玉耳饰她曾经在甄荟阁见过,严氏一见便欢喜得很,她也为之着迷,一问价格两人当场变了脸色,极小心谨慎地放了回去。
侍奉玉歆的侍女最后将一根桃粉缠枝钗插入玉歆发间,得体又恭敬地鞠躬道:“浓妆淡抹总相宜,这便是说得姑娘。老爷说,姑娘素有绝色,在商邑流传的愁容不是姑娘本色,命奴婢以桃花描绘,奴婢手拙,衬不出姑娘绝色,姑娘多担待。”
“哪里,我极爱这妆容,多谢。”
“姑娘客气,”她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秀儿,冷冷道,“伺候主子,为主子分忧,这是身为奴婢的分内之事。”
秀儿本就嫉妒,闻言气得浑身颤抖,这指桑骂槐的当她听不出来吗?可那又如何?吴商财富滔天,他派来的侍女哪里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直到把严玉歆送出门,秀儿原本还想跟上,远远的看见屋檐底下停了辆马车,那马车外面罩着豆绿色的车围子,仔细看,边角包着极好的皮料,雨水被风打在上面,流畅地淌了下面,沾不湿分毫;窗周缀着流苏,一串串细细的珠宝被风吹得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