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轻车熟路的从一个木匣子里,拿出了一方白色的丝帕,走到了虚目跟前,仔细的给他擦起骨头来。
一旁伺候的久乐,拿起了炉子上的茶壶,给池时倒了一碗热茶。
“公子,收到了祐海来的信。老太爷老太太,还有老爷同夫人,怕不是这两日便要到京城了。”
池时点了点头,面色柔和了起来,“阿娘若是知晓嫂嫂有了身孕,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池瑛受了伤之后,便调离了兵部。他有晕血之症,本就不适合那种刀光剑影之地,先前也只是为了早日升迁,好做她的后盾,这才硬着头皮去了最容易有功的地方。
自那日想明白了,转去了自己个擅长的户部,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这不前几日,嫂嫂姜氏便传出了喜讯。
池时想着,擦着虚目的手一顿,“你去打听一二,看哥哥同嫂嫂住的那个新宅子左右两边的宅子,可要出手。若是有人要卖,咱们便买下来打通了,便是价钱高一些也无妨。”
“那里小得很,哥哥先前为了我,还把一大半的地方,都修成了敛房,不适合小孩儿住。”
久乐闻言,轻声的应了,他想了想,又开了口。
“年底了我去铺子查账,经过那紫竹园,听闻青潮居士已经将那园子卖了。她在城南,又买了一个园子,悄悄地开了个女私塾,教附近的女学生,琴棋书画识文断字。”
池时惊讶的看向了久乐,青潮居士那日怕得要命,简直要魂飞魄散了,把紫竹园卖了,她觉得一点都不稀奇,可她开了女学,都是稀奇。
久乐见池时果然有兴趣,便又说了起来,“我打听了一二,说是居士给梦晚做了好大的一场法事,把罪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觉得若非是自己故意抬高身价,敝帚自珍。”
“让来紫竹园学琴成了一个天大的事儿,也不至于,便闹出了人命……”
池时眼眸动了动,又继续擦拭起来,过了许久,方才轻快的说了一句,“倒是好事!”
久乐见她又继续仔细的擦了起来,没有接着说话,他拿起火钳,拨了拨炭盆子里的火,又添了新碳,然后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烟笋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