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家里从铁锅胡同搬出来了,暂时栖身在板子大场,昨晚阿光被流民打伤,幸得白鸟庙的道长施救,只是伤势很重,需要好生将养,无奈之下,只好将他送到善堂了。”
颜昭石声音哽咽,把这两天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又说起收印子钱的人也在找他,他叹了口气,道:“还有那个汪芳,竟然是个骗子,他早就不在叶府了,我你可莫要上当啊。”
颜景修的眼角抽了抽,他沉声问道:“二叔,您可曾给过汪芳钱财?”
颜昭石面红耳赤,嗫嚅道:“银子倒没有多少,就是送过他一尊金佛。”
“金佛?什么样的金佛?”
颜景修面如寒霜,这倒把颜昭石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在金玉阁买的,不是很贵,只有半斤重。”
“您把金佛给了汪芳,除此以外,还给了什么?”
颜景修声音冰冷,颜昭石下意识地怔了怔,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侄儿像是在审问犯人?
或者,阿修太年轻了,定力不足,突逢变故,一时乱了分寸。
颜昭石很快便说服了自己,这是他从小看大的侄儿,他在侄儿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修。
“没有了,就是去状元楼和胭脂巷的花销了。”颜昭石耐心地解释,阿修定然是心疼那些花出去的钱财了。
唉,那时谁能想到汪芳是个骗子,那是也想不到,短短几日之后,颜家便几乎一无所有。
“阿修,是二叔一时心急,疏忽了,这才让汪芳那种无耻小人钻了空子,今天我去过叶府,想来叶次辅很快就会得知,这是二叔的过错,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去叶府自取其辱,唉,只望不要连累到你,叶次辅对你的观感一直都很好。”
颜景修的眼中终于多了几分暖意,他劝慰道:“二叔不用自责,我们是一家人,您光风霁月,目下无尘,怎会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奸佞之徒?叶次辅那里,我来想办法。”
“你和叶盛的关系,可还融洽?”
颜昭石关心地问道,少年人年轻气盛,有时为了一点小事,就会争吵一番,何况叶盛甚有几分自命不凡。
颜景修似是这才想了起来,他一拍脑袋,哎哟一声:“我倒是忘了,叶盛还在小绍兴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