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口咬定她们主仆是细作,然后悄悄杀了,便能将周弘摘出来,而周弘是国公夫人李氏的亲大哥,李氏不会受到影响,齐慰当然更加不会。
纪婆子的脑袋嗡嗡作响,刹那时间,无数个念头涌上来,纪婆子来不及细细去想,便大声阻止:“你们敢动我家娘子一下,我就和你们拼了。”
可惜她这撕心裂肺的话,只换来福生的一声冷笑,以及那四名粗壮汉子的哄堂大笑。
纪婆子只觉血往上涌,让她头疼欲裂,福生说得没有错,她原本只是娘子身边的管事嬷嬷而已,教训丫头是她的强项,因为娘家的爹教过她一套拳脚,所以才从一众婆子当中,被被挑到娘子身边做了嬷嬷,如果不是跟着娘子走上那不归路,她可能早就回到故乡,过上含贻弄孙的舒服日子了。
她也只是一个寻常妇人。
“别让他们冒犯我家娘子,我说,我全都说!”
纪婆子说完,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形容枯槁,再没有了原本的精神。
福生挥挥手,四名大汉鱼贯而出,福生看一眼一侧的屏风,对纪婆子说道:“我先信你一回,想说就快说吧,若是你胆敢胡说八道,谎骗于我,我可不管你那位主子是何许人也,划花了脸,扔到大牢里,和那些强盗小偷关到一起。”
纪婆子松垮下来的身子猛的一抖,这少年或许是在吓唬她,可她却是真的害怕,她家娘子金枝玉叶,怎能受那种污辱。
“定国公没有认错人,我家娘子就是金环公主。”
“昔年公主被送去鞑剌和亲,可是到了鞑剌我们才知道,鞑剌老王已经死了,死在他的次子阿木勒之手。
鞑剌老王最疼爱的是长子扎图泽,如今他与大魏签定合约,迎娶大魏公主,便是断了阿木勒的夺位之路,所以阿木勒与叔父铁布合作,抢在和亲使团到来之前杀死了鞑剌老王,拘禁了兄长扎图泽,对外封锁了鞑剌老王已死的消息。
大魏使团对此毫不知情,到了大婚那日,王叔铁布假扮成鞑剌老王,穿上喜袍,迎娶了公主!
铁布与鞑剌老王是亲兄弟,两人的长相本就相似,大婚当日,他以身体抱恙为由,只是按照鞑剌习俗,站在高台之上,向天地敬酒,便走进了公主的大帐,余下的事,都由他的儿子们与臣子们代他进行。
铁布只是代替鞑剌老王成亲,他们毕竟对大魏朝心有顾忌,不敢冒然行事,他进了大帐之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被人叫了出去。
我们在帐子里等着,却再也不见他回来,于是我便想出去看看,没想到却恰好听到两名侍卫在说话,他们没有想到,我在来之前学过一些鞑子语,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可也能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一个说大魏的公主年轻漂亮,可惜王叔无福消受。
另一个说没关系,王叔也只是走上过场,老王已经死了,大魏公主早晚都是阿木勒王子的。
我吓了一跳,连忙回来告诉了公主,公主发现落入圈套,便想通知和亲使团的人,那时陪在公主身边的人,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太皇太后指派的,与公主并不亲近。
无奈之下,我只好化妆成鞑剌婢女,偷偷溜出来,去找来送亲的怀安郡王。
可是使团里的那些人都已经醉得人事不知,我没有找到怀安郡王,却遇到了一个人,便是鸿胪寺少卿欧阳赞。
我知道欧阳赞在和亲使团里是能说上话的,便把我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他,欧阳赞其实也早就起了疑心,他立刻便去叫醒了怀安郡王。
可是当时去送亲的怀安郡王却不相信,而且怀安郡王说,此番和亲,鞑剌王很有诚意,使团不日便要回归大魏,让欧阳赞不要没事找事,破坏两国邦交。
欧阳赞把怀安郡王的话告诉了我,我又告诉了公主,公主便说不能留在这里了,更不能指望怀安郡王了。”
纪婆子说到这里时,苦笑一下,自嘲地说道:“怀安郡王是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我们知道他那人一向迂腐,可没想到事关自己的亲妹妹,他竟不闻不问。”
“后来呢?”福生问道。
纪婆子缓缓情绪,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公主和我商量之后,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太皇太后派来的女官孟婷。
公主之所以要把这事告诉孟婷,是怕连累孟婷和孟婷手下的宫女们,想要带着她们一起逃走,可是孟婷不但没有感恩,反而要去告发我们,无奈之下,我只好出手治住了孟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