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坐轿,顾西臣抱着曲玲珑直接出了侯府,高大宽广的门楣前停着辆翠绿云顶,赤红车身,上篆靖国侯府印记,用了三匹骏马拉就的气派马车。
早有车夫侍卫侯在那,见他抱着人过来忙低了头不敢乱看:“爷!”
顾西臣抱着曲玲珑踏过跪在地上充当脚踏的小厮,抬腿便进了马车。
进去也不将人放开,就这么按坐在自己腿上。
曲玲珑挣不过他,索性也不动,在他怀中阖着眸子佯睡。
顾西臣低头望着自己怀中的美人儿,不自觉就想到夜间她在他身下的哭着唤他的媚态,呼吸不由自主的便又粗了些,低头凑到她耳间哑声:“娇娇昨个儿好生惑人,爷的心肝都快被娇娇吸走了。娇娇说说,你可当真是那妖魅幻化来勾爷的么?”
曲玲珑闭紧了眼眸,只当听不见他的这些淫话烂语!
当她害羞,顾西臣也怕再逗她下去自己又控不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那张吸他魂魄的娇颜压到自己怀中,轻轻抚着柔声:“娇娇喜欢外头的风景么?”
不妨他忽然问这个,曲玲珑想了想“恩”了声,便听他又道:“爷也觉侯府里太过烦闷了,待放了那野汉,爷便带娇娇出府去玩可好?”
能出去固然是好,曲玲珑不敢表现的太过高兴,只轻轻的道了声:“好”
她这般柔顺,顾西臣心中满是绕指的柔情,低头亲了亲她精巧的鼻尖,也不再多言,就这么一直抱着她。
那州府衙门离侯府算不得太远,没过多久便到了。
早得了信儿,巍峨的府衙前知州宋青书正带着一众官差俯首侯着。
顾西臣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嘱咐道:“这府衙里都是些粗人,娇娇就不要进去了,乖乖待在马车里等爷可好?”
只要他能放人,她去不去都无妨,曲玲珑点头。
见她乖巧,顾西臣大爱,亲了亲她嫣红的唇这才下了马车。
须臾,一直随侍的崔嬷嬷自车架前进了来,笑道:“爷进府衙办事去了,吩咐老奴进来陪陪奶奶!”
曲玲珑微微颔首。
崔嬷嬷看了看她,讪讪道:“昨日是老奴托大了,不过老奴绝无逾矩之心,还请奶奶莫要怪罪!”
那日曲玲珑也只是一时情急才喝了她,知她也没坏心,早没了怒意,此刻闻她请罪忙道:“嬷嬷莫要多想,玲珑知嬷嬷是一片好意,并未怪过嬷嬷。”
闻她此言,不像主子倒像个晚辈小丫头,崔嬷嬷心中大暖,望了望马车外头的府衙道:“奶奶是求了爷去放那木匠吗?”
曲玲珑点了点头。
崔嬷嬷笑道:“爷当真是极疼奶奶,若换了旁的男子怕得没这个肚量。便不说这个,就说先头长公主殿下过来,爷竟让庆余那小子唤了许多的亲随侍卫过来守着奶奶的清芷苑,他自先去挡着,想来是和殿下发生了什么口角,回来脸上便带了好大一个血条子,却也不管,连问老奴话的功夫都不及便直奔内室看奶奶!”
她说着望向曲玲珑道:“老奴活了这大半辈子了,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能这样宠爱妇人的,也只有奶奶这般人物才能得爷如此疼宠!”
曲玲珑听的一怔:“他脸上的伤是因我而起?”
崔嬷嬷奇道:“爷未曾同奶奶讲么?”
曲玲珑没说话,心中有些复杂。
顾西臣并未进去多久,不多时便在宋青书及一众官差的簇拥下出了府衙,掀开衣襟抬腿便进了马车,崔嬷嬷忙行了礼出了去。
伸手揽过她,顾西臣低头:“娇娇等爷可等着急了?”
曲玲珑摇了摇头。
捏了捏她精致的鼻尖,顾西臣掀开蜀锦绣鹤纹的车帘,引她来看,外头一众官差后正蹒跚着走来一人,虽蹒跚但体格依然壮硕,身上尚还穿着灰布囚衣,发丝凌乱,脸上红肿着一片,嘴角还挂有血迹,看着有些狼狈,正是李仁守。
顾西臣道:“爷来之时他便已经被狱里的一帮子的人打成了这幅模样。”
都是些皮外伤,看起来不打紧,曲玲珑便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见她未在多看那野汉一眼,顾西臣心中大慰,紧了紧抱着她腰的手,又忍不住来讨要好处了:“娇娇看爷这般诚心,娇娇就再像昨个儿那般亲爷一次,唤爷声“钰鹤”罢!”
曲玲珑皱眉,垂了眸子不语,他却不依不饶,抱着她一叠声的求:“亲亲小肉、心肝你就应了爷罢,爷不求多,乖乖就再亲爷一次罢!”
曲玲珑被缠的无法,抬眼望见他脸颊上那鼓着尚还未消下去的血条子顿了顿道:“你脸上的血条子要挑破了上药才好,快些回去罢,耽搁久了别留下伤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