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人,天色已经晚了,府中的别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您不要再为难在下。”
郑多说着,心中已经后悔将贺崇修安排在自己家中了,贺崇修来广阳郡明显是有大事在身,自己竟然这般大意。
看郑多的模样,贺崇修知道,若是自己今日不说清楚,怕是从郑多口中什么都得不出来。
“今日德宁郡主是专门去酒楼中等你的,可还记得德宁郡主对你说过的话?”
郑多当然记得,季雨迟出现的突然,若不是贺崇修突然来到,点
破了季雨迟的身份,他已经准备好言好语将奇怪之人送走了。
“可还记得前些日子那场降雨?”贺崇修突然说道。
郑多不明白贺崇修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是那场降雨自然是记得的。
前些日子,不仅百姓们唉声叹气,连货商们都有些忧愁。
若不是那场雨及时缓解了干旱的土地,怕是广阳郡如今的气氛还是低迷不振的。
“那场雨是陛下请德宁郡主求的。”
郑多的眼神一变。
若说今日季雨迟同郑多说得那些可以当成玩笑之语,季雨迟算卦的本事也可以当做是平日里的爱好。
但是若贺崇修方才那句话是真的,那季雨迟今日那些奇怪之语的可信度便立即高了起来。
郑多想起季雨迟今日那句不要太心软,模模糊糊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
“贺大人的意思是郡丞准备出手害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崇修便将今日季雨迟碰到卖身葬父的事情说给了郑多听。
“若不是遇上德宁郡主,临时换了行程,你平日回府想必是要经过那里?”
郑多沉默不语,微微点头。
从酒楼出来,确实只有那么一条路让他回家。
他们安排人故意将拐角堵住,自己也一定会下车查看,依照自己的性子,也确实会将人买下。
若是这个局势郡丞一早就布下的,那么郡丞对他的性子真的是一步都没有猜错。
“既然郡丞已经决定出手对付你,今日这一次没有成功,下一次肯定还会有。”
“即便是德宁郡主能够依靠自己的本事帮助你一次一次躲过灾祸,但是一次两次躲过去,郡主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而郡丞身为广阳郡的重要官员,只要他没有倒下,那么接下来倒霉的肯定是你。”
“我相信,郑多你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
郑多听完贺崇修的话,背后已经已经有了冷汗。
但是贺崇修并没有停止。
“你若是不相信我今日之言,可以等到明日。”
“你明日
为德宁郡主接风洗尘时,不妨听听,她会对你说些什么。”
贺崇修这么多话说出来,郑多的心情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恩怨同贺崇修说清楚。
反正他从将贺崇修安排到自己家中的时候,在广阳郡的官员眼中,到时候出了事情,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
“郡丞此人便是广阳郡中的一颗老鼠屎。”想通的郑多,对于郡丞的评价,用词丝毫不客气。
“广阳郡的郡守是个正直之人,一心为百姓们考虑,调任过来后,也一直都兢兢业业的,但是郡丞身为郡守的副手,同郡守却十分不和睦,甚至有些时候故意唱反调。”
“郡丞在广阳郡经营多年,此地的许多官员和富商都同他蛇鼠一窝,且听闻此人背后有皇室中人最为靠山,因此有时候连郡守都要被他所左右。”
这些都是今日在酒楼中郑多未曾对贺崇修提起过的内容。
他最初对贺崇修说的,不过是郡丞此人容人的肚量并不宽,所以百姓和底下的官员们对于郡丞都敬而远之,或者是有意讨好,怕自己哪天事情做得不对,被郡丞惦记而被责罚。
郑多其实是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往事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但是他仍旧不愿意忘怀。
在郑多心中,郡丞此人猪狗不如,死后连畜生道都不配入。
“当年我刚刚积攒了一些家产,算是走入了广阳郡富商和官员的眼中,为了让自己的发展更加顺利,郑多特意在家中举办宴会,同诸位打好关系。
而郡丞也在郑多邀请之中,并且是重点要讨好的人。
毕竟郡守刚正不阿,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还是要郡丞来处理得好。
但是郑多万万没有想到,只因那一场宴会,郡丞竟然看上了郑多尚未及笄的妹妹。
郑多在举办宴会前,曾同母亲和妹妹叮嘱过,今日的宴会都是男人,让她们不要轻易出现。
妹妹倒也听话,一直在自己的院子中玩沙包,却不小心落到了郑多宴请的院子中。
而妹妹尚未及笄,
也依旧是孩子性子,想要将沙包捡回来,便偷偷去了隔壁的院子。
没想到不过是出现片刻,便让郡丞瞧见了。
郑多年少丧父,自小同母亲和妹妹一起长大,兄妹两人感情极好。
而郡丞的年纪已经能够当他们兄妹二人的爹了,且家中已经正室夫人尚在,就连用轿子抬进府中的小妾也已经有了七八房。
郑多自然不可能答应让妹妹去做妾的条件。
郡丞这么些年来,在广阳郡精心经营,广阳郡的大部分官员都是自己的人,而他自己提出来的条件,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拒绝过他。
当下便火冒三丈地从郑家离开。
而那些同郡丞蛇鼠一窝之人,也逐渐离开,并且自那天之后,便时不时给郑多找茬。
希望用这种方式胁迫郑多向郡丞低头,满足郡丞的要求。
但是涉及到妹妹,郑多绝不可能低头。
广阳郡本身便是货商们中转的重要地方,不同本地的商人做生意,还有外地的货商,自己也可以外出,没必要向郡丞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