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郡之首,也不敢轻易怠慢。
况且碣石有山匪的事情,之前一早便同郡守写信沟通过,郡守也答应会增派援军。
但是如今贺崇修还是受伤了,自己派出去的官兵,也没有找到之前劫匪的踪迹。
因此一路赶过来,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若是因为此事,贺崇修直接将此事写成奏折,送到宁顺帝的案桌前,那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之前贺崇修在广阳郡有所停留,整个广阳郡的官员大换血。
碣石的郡守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劳心劳力,但是贺崇修在自己的地盘中受伤是不争的事实。
贺崇修从房间中走出来的时候,季雨迟已经同碣石的郡守说上话了。
郡守心中不安,但是看季雨迟的面容又看不出什么
,只好心中惴惴等着贺崇修的出现。
虽然季雨迟的品职比贺崇修高,但是毕竟贺崇修才是写奏折那个人。
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贺崇修伤的重不重,但是对着季雨迟又一句不敢多问。
“文大人。”贺崇修从楼上走了下来,同碣石的郡守见礼。
“方才遇到的盗贼一共是六个人,已经全都被关在楼上的房间中,文大人不妨先同我去看看。”贺崇修没多什么,直接邀请郡守去见那六个一直保持沉默的盗匪。
季雨迟也跟着走了上去。
文郡守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在下失职,竟然让郡主和贺大人在碣石地界遇险。”
“两位此番将我碣石地界的盗匪一网打尽,是我碣石的福分。”
郡守尚未见到房间中被关押的人,但是好话却连番不断地说了出来。
他方才仔细看过了,贺崇修的走路方式和面色,看起来应该只是轻伤。
不过心中却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
“文大人不妨先将这六个人关入牢中,再做打算。”
季雨迟走到了房间门口。
她方才同六个人谈话的时候,已经仔细看过了,这几个人都还有好多年的寿命。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这次拦路打劫,伤了朝廷命官而因此丧命。
“在下定然将这盗匪好好审理。”文大人又客气了几句,进到房间之中,看见了六个依旧被五花大绑的人。
“他们手中有兵器,不过已经被收缴,既然文大人已经来了,不妨将他们带走。”
“我听文大人说之前碣石山中的劫匪都是拦住富商打劫,但是此番却找到了我们身上,文大人不妨好好查一查。”
贺崇修说完,却没有听到文大人的回应。
看向文大人,却发现他一直看着六个中最瘦弱的一个人。
那人被当地的郡守这么盯着,也是一头雾水和慌张。
他虽然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生活逼迫,是不得已为之,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真的对方官府,他们的身份就是盗匪,依靠山中地势这么多年来成
功活下来的盗匪。
遇上官府的人自然是心虚的。
之前能够对着贺崇修昂着头梗着脖子硬气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贺崇修到底是多大的官。
但是如今自己面前出现的是当地的父母官,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样。
文大人招招手,让一直跟在身后的几名官兵上前,将六人拉了出去。
六人又变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
“文大人,可是有话想要对我说。”贺崇修看出文大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开口。
文大人点点头,又看向一旁没有离开的季雨迟。
“文大人但说无妨,德宁郡主不是外人。”
他们同这位文大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并无什么秘密话题。
“贺大人身上的伤如何?”文大人看向贺崇修。
贺崇修的伤口被衣服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伤口到底在哪里。
贺崇修挑眉,晃动了一下袖口,“伤口并无大碍。”
“按照大宁律法,刺杀朝廷命官乃是死罪,在下如今想斗胆向贺大人说出自己的诉求,贺大人伤势不重,是否可以轻饶他们,将死罪免去,旁的听从贺大人的吩咐。”
听到文大人的话,季雨迟看了一眼贺崇修。
想必方才那六人寿命依旧很长的源头,便是在两人的这番谈话之中。
“文大人,您方才也说了,刺杀朝廷命官,依律当斩,文大人又为何为几位劫匪求情?”
贺崇修注意到季雨迟的眼神,向季雨迟看去。
季雨迟又匆匆低下头,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明显。
“碣石地界出现盗匪伤人性命,是在下的管束不力,待明日,在下定然亲自向陛下请罪。只方才那六人之中,有一人曾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身为朝廷命官当为国效力,但是眼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自己下令处死,身为读书人,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在下知道这请求有些无理,但请贺大人能够理解,您放心即便他们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定然不会将此事轻易揭
过。”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尽量早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