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鸦趁沈于渊睡着的时候跑回房间收拾东西打算跑路,结果撞见牛老头受了一惊,后退时磕到腰,好一阵龇牙咧嘴。整张脸都扭曲了,还得忍住扶腰的冲动勉强的笑:“有事儿?”
牛老头上下打量着林鸦:“被破瓜了?”
林鸦破口大骂:“你才被破了!为老不尊会不会说话?像话吗?”颠来倒去就那么几句,也不会下九流的脏话。因是药师父有些附庸风雅,极是瞧不起出口成脏,往日林鸦敢骂一句便会被抽打一顿。导致他现下空长了张嘴巴,却不会一句脏话。
牛老头听完,脸色更是古怪。须知林鸦此刻虽披着衣服,但衣服拢不结实,颈项那里的痕迹很是明显。眼角眉梢俱是风情,眼眶红得很,再听那把哑了声儿的嗓音,傻子痴儿才会看不出他遭遇了什么事。但见他还收拾包袱,显然是受了大刺激,想要离开这儿。想来是被府里的人欺负了,这几日,府里兵荒马乱,指不定混进什么混人。
这般想着,牛老头心里倒全是同情和惋惜,好好一个上进俊俏的少年遭逢侮辱也是惨事。于是他说道:“你要是想走,等会我拜托福婶子她家的,带你出去。现下府里戒备森严,出入不易。”
“当真?”林鸦呆呆的愣怔原地,眼里起了圈晶亮的泪珠,要掉不掉,格外惹人同情。
牛老头叹口气:“收拾收拾,尽早离开,出外弄个谋生的活计,别再吊儿郎当,妄想一步登天的事儿。”
林鸦摆摆手:“我知道。”心思却早不在这上头了,方才起得太急,扯到腰,好阵酸麻。“那得快点,我都收拾好了。牛老头,谢谢你啊。”
牛老头又是一声叹气,转身去拜托府里相识的人将他带出去。福婶子那口子是厨房采买日常的,让林鸦扮成打下手的徒弟就带了出去,自然是走不得正门,便从巷道外的后门走。内苑戒备森严,外院虽不及却也重兵把守。
后门的人见着林鸦只觉陌生,道:“这人留下来,查一查。”
福婶子那口子便塞了点银子求通融,后门的兵收了银子,眼珠子一转便说道:“不查也行,不能走出这门半步。”
这人有点小聪明,收了银子便知有问题,只对方来历看不出问题,想也该是府里有些人走了关系把自家亲戚拉进来,现下府里一查,瞒不过去又怕责罚。因此,收了银子没甚问题,只不愿承担后果,便把人拦下不准离开。
林鸦抬头,想着就这么冲出去成功离开的可能性多大。以他的轻功而言,只要出了门就能跑得无影无踪。只不知,外头有没有高手。若是有高手,那可就不行了。
正当为难之际,有人喊道:“磨蹭什么?”
收银子的兵向那人禀告事情原委,那人看了眼林鸦,说道:“这人我认识,没甚问题,让他出去。”
“这……”
“嗯?”
“行,没问题。欸?出去出去,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来人是府里的侍卫,带了支小队,说话有点分量。这人正是内苑花园伺弄花草的婢女铃儿的情郎,平常让林鸦替二人带话,此刻便是来还情的。
林鸦顺利离开沈府就朝此前落脚的地儿奔去,那地儿是外城郭的一处宅子。原是师父买下来的宅子,十几年来没人住,初初到来时还落满灰尘。清洗干净住没个把月便跑进沈府,结果栽了个大跟头。
回到宅子里第一件事便是先去睡个觉,倒头便睡,累得不行。一觉睡醒过来便是晚上,浑身黏腻腻的,全然没有清洗。他便去烧水,结果弄了半天也没点着柴火,累得不行又气怒不已,索性出去外面找间客栈要了点热水。
清洗的时候别扭的将手指伸进羞于启齿的地方,结果只抠索出来点东西。他只有一点诧异,被弄了整晚,肚子都鼓胀起来了,没道理只剩下这么丁点。不过想想今早上的动荡,怕是流了出来。这么一想,便也放开了来,梳洗完毕将沈府里带出来的衣物全都扔了。
眼不见为净。
他这厢,松了口气。
沈府那头,今晚也是不太平。失踪的沈于渊好不容易回来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看守乾元楼的人全责罚一遍,又令人在乾元楼的内河里设置屏障。随后调来牛老头,询问一番后便将这些人赶出沈府,外放到外城郭的庄子里去,怕是很难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