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厚脸皮的人上前撇清关系,“方才我们并未冒犯谢师兄的道侣,全是他们几个干的,和我们并无关系啊。”
“还望谢师兄能看在同修的情谊上,照拂我们一把。”
谢闻衍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道:“秘境里生存就是要各凭本事,谢某相信各位修士不是俗人,定然不会轻易被难倒。”
火光照耀的侧脸玉润莹白,神情里透着一股天然的冷淡。
他的话让旁人无可挑剔。
谢师兄果然名士之风,拒绝起人来也彬彬有礼,温润无刺。
秘境里大家本是竞争关系,开口求人已然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了。
修士们不由得往谢闻衍身侧的女人多投去两眼,单从相貌上看两人着实相配,但就修为而言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时无话。
谢闻衍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缓缓站起身,随手将时翘的外衫拿了起来,“我们便先走一步了。”
灰头土脸缩在不起眼之处的宋茵忽的冒了出来,她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被枝条划破了几道,裙摆破烂,额头上、手臂上也都有不同的划痕,看上去这一路她吃了不少的苦头。
宋茵再怎么克制,望着谢闻衍的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痴迷,她眼中带泪,声音哽咽,“大师兄。”
她吸了吸鼻子,接着道:“虽不求能和大师兄同行,但可否请大师兄匀我们一些伤药,慕容师兄的腿......”
宋茵自然是不关心慕容泽是个残废还是个正常人。
她只是想继续在外人面前塑造自己的善良清纯的形象。
谢闻衍最不吃的就是眼泪,他漫不经心望着宋茵,嘴角带着凉薄嘲讽的笑意,淡淡开腔,“没有多余的。”
即便是有。
他也不会给。
宋茵喉咙一梗,大师兄从来就对她没个好脸。
没有时翘的时候,不拿正眼看她。
现在有了时翘,更是不留情面。
宋茵用力掐着手心,更生恨意。
时翘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站在边上旁观的时翘看见宋茵比自己还要狼狈的惨样,很难不产生快感。
谢闻衍对宋茵真滴好冷酷。
原来男女主走的真的是虐恋路线。
被人抬着的慕容泽面无血色,被咬断的腿的截面血肉模糊。
慕容泽因为惨叫过度,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完全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他眉心腾起浓重的戾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在看见活着的、完好无损的时翘,又重新被激怒。
时翘竟然没死?
大师兄的三魂五道都被她给迷住了。
慕容泽额头直冒冷汗,嘴硬道:“茵茵师妹不必多说。”
时翘看了眼断了腿的慕容泽,想到他趁自己不注意踢出去的一脚,明知故问拉仇恨,“慕容师兄,你的腿是断了吗?还能接的起来吗?”
伤口撒盐,她也会!
慕容泽气的咳血,站又站不起来,骂也没力气骂,指着她只会重复你你你。
时翘继续在他心口捅刀,“你的腿不会已经成了万蛇兽的大餐了吧?那你以后岂不是要当个瘸子了。”她长长叹息一声,“没关系,还可以安义肢,顶多以后就只是行动不便而已,不是大事。”
慕容泽脑后都要冒烟了,火苗蹭蹭的烧了起来。
他今天干的事就是典型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慕容泽竟是直接被时翘的三言两语给气晕了过去。
在场也没人帮慕容泽说话,更没人还要继续当宋茵的护花使者。
代价太大,保命要紧。
等时翘撒了气,谢闻衍捞起她的胳膊,皱眉不满道:“走了。”
时翘披着他的外衫,同他离开这里。
其实。
这帮修士估计也是不知道谢闻衍重伤的事。
知道了他们就不会卑微的祈求谢闻衍救他们的狗命,心甘情愿把脸伸到谢闻衍的脚底给他踩。
时翘更加佩服重伤的大师兄也能在他们面前装的无事发生牛逼轰轰。
他们两人走后。
修士之间的议论声并不会就此停下来。
女修将谢闻衍方才给时翘丢衣服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再一想两人都未穿外衫的画面,难免会想歪。
“这两人好像很恩爱啊。”
“唉,时翘真是命好,搭上了谢闻衍这么一根高枝,将来就是想不飞升都难。”
“从前谢师兄也没少和女修传绯闻,只有时翘是他亲口认下的道侣呢。”
“方才谢师兄说他惧内的时候,我的一颗心呜呜呜,真的有被撩到。”
说来说去逃不开时翘命好四个字。
他们仿佛都忘记了时翘在此之前还是他们口中那个恶毒的野麻雀。
宋茵的外伤看着严重,却是没多少内伤。
之前的打斗中,她很会隐藏自己,一遇到危险就自动藏在别人身后。
有些聪明人早已反应过来,对于美人他们的确有宽容之心,但在生死面前,成了累赘拖了他们后腿的宋茵就成了一个碍眼的存在。
吃过教训的修士,宋茵那一套招数对他们已经不管用了。
连对谁都是好脾气的五师兄都忍不住问宋茵,“师妹,你就不要给我们添乱了。”
他也没料到宋茵修为如此的差,对上妖兽除了尖叫和逃跑,别的什么都不会。
宋茵手里握着的那柄弯刀就像是个摆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青门宗的人给宋茵留几分薄面,其他心生不满的宗门就没有这般客气,在被围追堵截又失去多位同门师兄弟的情况下,说话夹枪带棒,“真是想不到淮风真人的亲妹妹就这么点本事。”
冷冷一句话,像刺一样扎在宋茵的脑袋里。
坐下休息时,也有人在嚼舌根。
“宋茵似乎不是淮风真人的亲妹妹啊。”
“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有一个朋友,这可是青门宗内部流传出来的消息,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