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马蹄宛如大江奔涌,激荡千里,于夜色之下,远处隐约可见尘土飞扬,立在原地的郭诩听着那震耳的马蹄声,似是感觉就连脚底下的大地都开始了颤动,而后没等多久,郭诩的视线可及之处便看到了一线而来的白影。
“竟是善泽郡,叶南华治下的白袍骑,宋锦鲤当真是给足了郭诩面子啊,”郭诩看着远处逐渐奔来的骑队,轻笑着说道。
“白袍骑很强吗?”一旁的单篁竹问道。
郭诩点点头,说道:“很强。”
单篁竹则又问道:“天元一役后,除北境会有小规模的冲突外,天下再无战事,这白袍骑只是一个居于江南一带的闲散军队,连战场都没有上过,能厉害到哪去?难不成还能有明公的玄甲骑厉害?”
“你久在北境,对于儆苍王朝十六州之内的事,向来都是充耳不闻,因此你不知道这支白袍骑的名号。而如你所说,若将其与明公的玄甲骑相比,那肯定逊色许多,但是较比儆苍十六州以内的骑兵,这支白袍骑可以说是独占鳌头,而为何如此,便是因为这白袍骑独特的练兵方式。”
单篁竹闻言,出声问道:“有何独特的地方?”
郭诩看着已经渐渐邻近的白袍骑,轻声说道:“叶南华自创建白袍骑后,白袍骑的人数不多不少,永远都定在八百人的数目上,一个都不会多,一个也都不会少,白袍骑与玄甲骑相比,玄甲骑善于正面交锋,硬撼敌之锋芒,而这支白袍骑却是与玄甲骑截然相反,他侧重奇袭和灵巧的变化,再加上八百骑之间的相互配合,其战力不容小觑。起初的的时候,因天下无战事,所以无处练兵,但又不能千里迢迢的跑到北境去练兵,所以这个叶南华就另辟蹊径,打着宋锦鲤的名号,把矛头指向了儆苍十六州之内,大大小小的山贼土匪和为恶一方的江湖地头蛇,在那时,江湖上时不时就会传来谁谁的死讯,而白袍骑扫荡而过的地方,当地的百姓无不是纷纷赞颂宋锦鲤,就这样,叶南华领着白袍骑即练了兵,也为宋锦鲤赢来了民心,可谓是一举两得。”
单篁竹闻言,依旧有些不屑的说道:“只是跟一下寻常草寇搏杀,能有什么亮眼的地方,就这样的骑兵,若是与玄甲骑各拉出来一百人交战,我敢打赌不出半个时辰,那白袍骑就会死的一干二净。”
郭诩听后一笑,说道:“你啊,就是看多了玄甲骑,所以再看其他的骑兵才会一个都看不上眼,你可知道,这白袍骑的军号可是什么?”
单篁竹摇摇头,说道:“你说。”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生死相依,共赴北邙。就这段军号,明公当时听了都是大为称赞,你试想一下,八百骑所凝聚而成的军心,该是多大的一支勇武铁骑啊,不瞒你说,这次来见宋锦鲤,明公明言了要我将叶南华和白袍骑给要去,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说明明公究竟有多么的重视这支以叶南华为首的白袍骑。”
单篁竹听完郭诩所说,略略思量了片刻,喃喃道:“这么说的话,似乎却是有些能耐,这叶南华能够创建出这么一支白袍骑,也是有些本事。”
就在这时,那一线扫来的白袍骑已是离郭诩两人只有了百步之遥,郭诩原以为他们会继续行进,但不料却是在百步之外停了下来,整支队伍勒马挺立,动作如出一辙,井然有序,阵型一字排开,宛若一道立在天地之间的横屏,就算是站在远处的郭诩望去,也能够感受到那白袍骑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
就在郭诩远眺之时,那由白袍骑所组成的横屏从中间分开,随后一身穿与白袍骑相反的玄黑甲胄的骑兵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就这样,一骑在前,马车在后,朝着郭诩而来。
不一会的功夫,那身穿玄黑甲胄的骑兵便来到了郭诩的面前,手持大戟斜指地面,高坐于马上,俯视着站在地上的郭诩与单篁竹,这身穿玄黑甲胄的骑兵不是别人,赫然便是善泽郡的郡守,叶南华。当叶南华立定之后,他身后的马车也缓缓的跟着停了下来。
郭诩见马车停下,一抖衣袖,两臂大开,而后合于眼前,躬身一拜,大声喊道:“晚辈郭诩,拜见宋州牧!”
郭诩所行之礼为大礼,而他的声音更是恭敬,可他说完,马车里却是没有丝毫声响,郭诩见状嘴角不一察觉的扬起一抹笑意,心里暗暗想道:“当真是个护犊子护到了家的老爹。”
郭诩等待了片刻,可马车依旧没有动静,而后郭诩又是行一大礼,躬声说道:“晚辈郭诩,自北境而来,受明公之命,特来拜见宋州牧。”
郭诩说完,马车还是没有动静,一旁的单篁竹此时已是眉头微皱了起来,而当郭诩刚欲再行一礼的时候,马车的帘子被缓缓掀开,随后从马车里面探出一人的脑袋,而这人自然也就是夷州州牧,宋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