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每日架鹰驱犬,从不过问产米油盐,可却金玉满堂,钟鸣鼎食。
有人日出而劳,日落而息,终日奔波,却还是落得个食不果腹,家徒四壁。
都说天道酬勤,可眼前的景物却让人心中产生了质疑。
“您说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严纵问道。
严纵突然来的一句并没有让秽莲和尚有丝毫的疑惑,相反的是秽莲和尚早就等着严纵开口提问。
“一切皆有的因果缘由,汝眼中看到的只是一段因与果的纠缠罢了。”秽莲和尚淡淡说道。
严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心中似是对秽莲和尚的话有了某些感触。
秽莲和尚见严纵如此,脸上原本僵硬冷漠的表情渐渐松动,嘴中露出了一丝浅淡的微笑。
回想过去数十载,自己为了参悟心中的禅,得到真正的法,他不惜千里迢迢从那极西之地一路流浪,这一人走来,见了山川大泽,见了人世纷扰,大千世界之中,形形sè • sè他都或见过,或听过,亦或是自己亲身经历过,可即便是如此,他这一生都在探究的禅法却是依旧未曾出现过,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或许会止步于此的他,眼前却又出现了希望,而这个人便是严纵,他从严纵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当他见到严纵的第一面时,她便认定了严纵弄够看清楚他所参悟不得的禅法。
拈花一笑,花雨纷纷。
师父坐化前的教诲究竟是何意,他认为能在严纵的身上找到答案。
“我们要去哪里?”严纵开口问道。
“汝想去哪?”秽莲和尚问道。
严纵心中此时也没主意,仔细想了想也不知道究竟想要去哪里,到最后索性说道:“那我们就一直往西走吧,若是想起要去哪了,我们再调转放向。”
秽莲点了一下头,示意可以,严纵见状,又开口说道:“您的话怎么那么少啊?我可是个爱聊天的人,您这一路上若是惜字如金还不得把我憋死,这可不行啊,您要是一路上都这样,保不齐我可就要半路跑回来了。”
秽莲和尚听了脸上有了些慌张的神色,心中思量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吾平日皆是独来独往,久而久之也就没了与人交谈的习惯,汝要是想要说些什么,尽管说来便是,吾尽量思量着怎么跟你交流。”
秽莲和尚的话听起来十分客气,严纵听了竟都有些不好意思,而心中也不禁有些纳闷了起来。以前听爷爷只言片语听到过此时眼前的秽莲和尚,对于他的评价颇高,说他是个非常理所能揣测一位高人,但是现在严纵却有些弄不明白了,难道所谓的高人都是这般的古怪不成?
此时的日头已经渐渐沉入了天边,街上的行人也都来去匆匆,烟囱满满的升起了袅袅炊烟,鼻子微微一嗅便能闻到饭菜的香甜,时不时还能听到妇人小孩的言语声,嬉闹声从巷子里传来。
往常的严纵不愿意来到这些地方,只是觉得这里腌臜,可自从这一条左臂没了之后,严纵原本骄狂的性子彻底是在那个雨夜被浇灭了,究其原因,也就是看了宋希微的本事自惭形愧罢了,往常总听一些人称赞宋希微如何如何,他听了皆是嗤之以鼻,保不齐还要把那说的人给痛打一顿,但是自那之后,他便明白了宋希微究竟是个多么可怕的人,直到今日,每当想起宋希微那个阴寒的眼神时,他都有些后怕。
“您听说过宋希微吗?”严纵笑着问道。
“听说过,曾经在一茶馆当中听过一些他的江湖传闻,据说是年纪轻轻,便在江湖里建立了一个名为寒舍得江湖势力,那寒舍当中高手云集。”秽莲和尚缓缓说道。
“您说他怎么做到的呢?”
“不知道。”
“哦。”
随着严纵哦了一声,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严纵双眼看向西边尽头,只见天边只剩下了一边浅淡的橙黄,严纵随之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想好去哪里了。”
秽莲和尚开口问道:“哪里?”
“一路向西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