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了一秒、两秒，第三秒，只见木小树抱头惨叫了一声，用可怜而无助的眼神，小心地看向已经合眼假寐的清秀男子。
男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听到木小树的哀嚎，只是平静如水地开了口：“你又怎么了？”
完了完了！木小树只觉得此刻头大无比。
还有什么能比她将凉渊临走时尤其交代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来得更可怕。本来当日一见到清让，她就要说的。后来在云起之术中，她又准备告知。偏偏这三番五次的都被意外打断了。
要不是刚刚无意提及小野，还不知要忘到什么时辰去！
木小树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偷偷瞄向阖眼的男子，“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忘记及时告诉你了，现在说，你不会生气吧？”
男子的睫羽微微颤了一下，片刻，见他薄唇轻启，“说。”
“那日……你去寻兰玉，我回到清阁以后，便碰上了凉渊……”木小树说得吞吞吐吐的，自己也很是不痛快，想到反正早晚都是死，索性把心一横，咬了咬牙，用力闭着眼睛一口气道：“凉渊让我给你带话，他说他先走一步了，顺便把小野也一并带走了，还说没头没尾地说，什么上面已经发现了要你想好如何请罪。最后让我们快跑他会尽量拖延时间。
将凉渊临行的交代意思分毫不差地复述了一遍后，木小树紧张地缩紧了脖子，等待未知惩罚降临。
直到等了好一会都无事发生，木小树才敢悄悄睁开一只眼。只见清让仍然和先前一般，平静自若地闭目养神着。
“你要是生气了只管骂我，是我不好，一时疏忽竟忘记了。”木小树看他平静的样子心里却更着急了，不都说暴风雨之前都是风平浪静吗？
“还有别的吗？”听到木小树自责，清让才淡淡开了口。
“没了，就这事。”木小树也摸不着头脑了，不知他何意，想起凉渊道别前那副生死就义的表情，这事难道还不严重吗？
“嗯。”清让低低应了一声。
嗯？这就没了？这事就轻飘飘地算完了？
木小树咬唇，哪里肯就被这一声“嗯”打发过去，心急手急地便拉了拉清让交叠在胸口下方的双手。
这下清让再也没办法无动于衷，他将手飞快抽回并睁开眼，啼笑皆非地看着木小树心急火燎的脸，略显无奈地开口：“你怎何事都非得问到底。”
没想到木小树非但不以为耻，反而万分期待地点点头，静候清让的解释。
“当日，他离开清阁后，侍女便向我通报过了。至于他后面交代的那些无用的废话，后果当如何我早便猜得到了，不足为惧。”
清让依旧说得囫囵，并未点透，但木小树听明白没什么大事，就马上大松一口气，也无意去问得更详细了。
“对了，小野不会有事吧？”要说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那便是那个粉糯的小屁孩了。
“无事，他回去才好，远比待在外面安全。”这回清让倒是回答得爽快，说完便又缓缓阖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