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星河叔叔也在,你们怎么会碰到一块儿啦。”
本来见灵犀忽然跑来,木小树急忙之下,只得将手举高,免得将瓷泥弄脏到灵犀身上。
这会听到灵犀的话,差点没整个人跪下来双手插地。
她不可思议地转脸,“你?墨星河!”
那白泥糊面,唯有金色眼瞳露在外面的人,也偏了偏头,像是思考了一番。
“若是从发音上来说,我确是你口中的墨星河不错,就是字词上,不知是否是你所想那般。”
妈呀!
木小树见他满目坦诚,一本正经作答的模样,只觉得脑袋都在晃了。
拜托,这蛇宫、这主宗里,还能有胆敢私自给自己加姓氏姓墨的?
除了那个星河小叔,还会有什么别的墨星河!
可谁能想到墨星河本人,也会穿着清一色的侍从衣服,蹲在这里堪称狼狈地玩陶泥啊。
而且这一片空地上的所有侍从,也没有一个人面露异常,谁也没有因为墨星河在这里就面露恭敬、手脚拘束。
再不济,就是多看他几眼,让她发现异常也成啊。
偏偏大家都这般泰然自若,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对待主子时该有的低眉敛目的模样。
这与今天一大早守在她院门口的那堆侍从比较起来,简直叫一个天差地别。
太尴尬了!
她实在不敢再去看身边男子,只得将目光转回身前。
却撞见明白过来她是谁后,脸上神色迥异、精彩纷呈的一众男女侍。
她干笑了几声,想着既然身份已经亮出,便要注意一些了。
毕竟这在场的,还有各宫之人。
为免灵犀懵懂之际漏嘴,说出分明上午约好了你怎么现在才来这样要命的话,木小树赶紧开了口。
“实际上,我也是误打误撞走到这里,刚进来时,本想着客客气气地先打声招呼,只是路上没见到一个人。”
“再见到人,就被匆匆忙忙拉着去换衣服了,这不,就顺势而为,过来玩了把制陶,结果倒是也不错。”
这番话,就算在场的有心人嘴碎议论,最终被传开了来,也能合了她的意。
谁知,众人听完之后,远没有之前那般放松和随意了,更纷纷垂了头,恭顺地站好了队列,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顺从模样。
木小树百思不得其解。
这对着真正的宫殿主子墨星河,大家言笑晏晏,怎么对着她一个区区凡人,反而毕恭毕敬了。
难不成,她那个凶如罗刹的传言,在蛇宫里还有效用?
想来想去,只能想是这些侍从所能接触到的信息有限,无知之下,信了人云亦云的流言,哪像早上的那拨人,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生畏便生畏吧,她无心去解释纠正,索性笑而不语。
这时,他身边的墨星河,也浅浅笑着开了口。
“那今日,便到此为止了,大家也随意散了吧。”
“这位……小树姑娘,还是初次见面,让你见笑了,既是侄儿的心中之人,以后也是一家人,便先跟我来喝杯薄茶吧。”
木下树很快应了声,毕竟在这里傻站下去也没必要。
她领着灵犀,跟上了先行的男子。
走出一段距离后,灵犀先咬着手指皱了眉头。
“星河叔叔,你脸上好多泥巴,你要这个样子带我们喝茶么,那一会,你尽在喝泥水了。”
木小树差点笑喷,她这会,也忘了这一茬了。
墨星河先是睁大了眼,其后才轻轻笑出。
“若非灵犀提醒,都差点忘了,那劳烦灵犀先带小树过去,到叔叔的主殿去,叔叔清洁一番再过来。”
灵犀即刻就乖巧地点了头。
“那个……星……”木小树心中艰难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怎么称作身前之人。
星河叔?星河叔叔?星河大人?
倒是墨星河很快会意,微微笑了,“小树,同侄儿一致,唤我小叔便好。”
木小树点点头,也不纠结,比起这个,她有更想问的问题。
“那小叔,我一出现在那里,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吗?”
在场的下等侍从或许感觉不出来,但父亲辈的墨星河,修为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嗯,小树姑娘身上有来自人世的气息,一看便知。”
木小树只觉得更尴尬了,声音也低了下来。
“小叔当场为何不说,若是说了,我也就……不这么冒犯无礼。”
墨星河轻笑不已,“小叔并未感受到无礼,也不曾认为你冒犯,倒是性子这般明朗,与墨染侄儿极其相配,如此甚好,小叔甚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