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做了保证,但萦姜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归晨外伤内伤都很严重,若不是发现及时只怕早已无力回天,然而更可怕的的是归晨现在通体发热,她却找不到任何原因。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回到季连世家,翻翻古籍之中是否有关于此症状的记录和救治方法,可是将归晨一个人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萦姜不禁眉头深锁,看向躺在床上的的归晨的眼神中也尽是忧虑,莫说归晨身上的伤还很危险,需要时时看护,单说她若是清醒过来万一又跳进水潭就足够令人担心,可现在若是不回季连世家,谁知那高热若是得不到及时的医治会不会更加恶化。
一时间萦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心中也在不断祈祷檀渊能够快点回来。
床上的归晨痛苦的呢喃了一声,唤回了萦姜的思绪,她不能再这样犹豫下去了,多等一刻,归晨的危险便会增加一分。
她两三步走到床前将手掌置于归晨的额头上,一阵白光乍现,只见归晨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最后面部表情也渐渐变得平静。
这呈“静心术”是在医治极其痛苦的病人时施展的医术,这样一来归晨应该能昏睡两天左右,她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回一趟季连世家。
安顿好归晨的萦姜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直接朝着存放典籍书卷的密室跑去。
季连世家存放秘术典籍的地方虽被称为密室,但隐藏的手法实在粗糙的很,不过就是一间较为偏僻的暗室,门口有两个护院看守,与其称其为密室,还不如称作书房,之所以这般做法,无非就是季连世家相信根本不会有人来盗取秘术典籍。
秘术六门中医术和方术本身就是最不受重视的两门,再加上季连世家一向不吝啬将家传医术传授他人,广纳门徒,就让盗取隐系秘术典籍成为了一种无谓之举。
与守在密室门口的护院打过招呼后,萦姜快步迈进入密室之中,飞快的翻阅起来,她自认为从小到大还是读过不少医术的,若是之前不曾见到过的病例,应该是记载在一些古籍之中,不应该和流传于市面的医书放在一处。
于是萦姜着重的翻找着一些年代久远的古籍,虽然一目十行,却不曾放过任何有关发热病症的只言片语,然而所有病例似乎都与归晨的症状不同,所以找了许久却还是一无所获。
这样没头没脑的找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萦姜颓然的将最后一本古籍收入锦盒放回原处,心却像被一只名叫时间的大手紧紧的揪着,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向好脾气的萦姜此刻也失了耐心,她机械的将置于书架上的书卷一一打开复又合上,思绪却已经飘的老远。
这密室中的书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就算是给足她时间研究也不见得就能找到这等罕见的症状,更别提她只有两天的时间。
心中焦急的萦姜像是在发泄怒气一般将一本厚厚的医术扔回书架上,却不想没有找准位置,漫不经心的一推竟将格内的书册锦盒全部推到了地上。
真是越忙越乱!萦姜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强压着心头的焦急去拾散落一地的书册,然而当她捡起一本名叫《精玄简阵》的书册时,里面却滑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纸张,她不由得心生好奇,将纸展开来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玄妙的阵法,八卦为基础共有五层,其中还被朱砂勾勒出了五个方位。
这是一本讲玄术阵法的书,想来是谁在看的时候一时兴起随手画了这样一个阵法吧。
萦姜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粗略扫过一眼后便又夹回到书册之中放回到书架之上,然后出了密室,垂头丧气的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看来想要翻书找到病例是不可行的,只能想想其他的办法了。萦姜一边思索一边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焦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时间紧迫,但萦姜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她的贴身家婢芳草见她焦急也觉得有些不安,忍不住小心询问道:“小姐,刚从外面采药回来,不好好歇息一下,何事如此焦急啊?”
突如其来的询问唤回了萦姜的神思,她停下了脚步,敷衍的解释道:“没什么,我只是遇到一个棘手的病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萦姜在成阳开的医馆中问诊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芳草自然也知道,只当她这是在问诊过程中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于是便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天真的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您去翻翻医书典籍什么的,家中书籍这么多,总能想出办法吧,您以前遇到疑难杂症不都是从书中找到解决方法的吗?”
芳草从小就跟在萦姜身边,印象中的萦姜只要闲暇时候就会拿本医书来翻阅,遇到什么罕见的病症更是会通宵达旦的翻书查找,所以在她的潜意识中,没有什么难题是医书中找不到答案的。
萦姜苦笑着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在古籍中翻阅不到,又没有大量时间来挥霍,所以她才会这般焦头烂额啊。
见萦姜没有作声,芳草知道这个方法定然不妥,于是便歪着头又出主意道:“再不然您去问问家主或是几位少爷呢?,他们见多识广,说不定就能有办法呢。”
找父亲医治归晨这个办法萦姜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念头刚一闪过就被她排除了,归晨现在的情况特殊,到底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又为何会衣不蔽体的被扔在荒山上她根本就不知道缘由,万一事情传扬出去一不小心是会毁了归晨的名声的。
但是现在芳草这样一提她却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她虽然不好直接让父亲医治归晨,但却可以隐晦的将归晨的情况告诉父亲询问治疗的方法啊。
想到这里她也不在耽搁时间,一个箭步便窜出房间,大步流星的朝着父亲的书斋走去。
还没踏进院门,萦姜的脚步便有些迟疑,原本应该守在父亲书房门口的两名家仆此刻被遣到了院门口,萦姜伸着脖子朝书房看了看,却见房门紧闭,于是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对着仆从询问道:“父亲可是在书房会客吗?”
两名仆从的神情倒是轻松的很,其中一人对着萦姜笑了笑道:“家主一个人在书房呢,二小姐有什么事吗?”
萦姜听完也回之一笑,道:“我有事要询问父亲,你们帮我通传一下吧。”
谁料那名家仆却道:“家主只说在书房看书,并未吩咐不许打扰,二小姐直接进去就是了。”
吩咐通传不过是萦姜出于礼貌的考量,既然父亲没有吩咐,她也就没再坚持,朝着两名家仆点了点头便进去了,然而当她轻扣房门时,里面却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