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常愤怒。”
“什么时候?”
“你自己知道。”林春儿顿了顿:“我见过你那么多次,你愤怒的时候会格外刻薄。”
乔瀚文看着林春儿,目光幽幽,许久后缓慢扬起嘴角,眼中也有了华彩:“你关心我。”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或者不屑,我是把你当做朋友的。”
“没其他的?比如很多人私下叫我老公。”乔瀚文不出意外看到林春儿皱眉:“我有男朋友。要叫老公也该叫他。”
“我很多粉丝都有家世,也还是在网上叫我老公。”
“我不是你粉丝。”
乔瀚文低头看着他摊开的手,又过了半晌才说道:“谢谢你,我好点了。刚刚从医院出来,想找人聊一聊。但我觉得找谁,那人都可能会哭哭啼啼,跟我明天就要出殡了一样。你应该不会,你见过的生死多。”
“最后这一句你大可不必说。谁活在世上,愿见天地,见众生,都不愿见生死。”林春儿瞪了他一眼,这一眼,令乔瀚文心里很舒服了。
“明天王瑾出院,让她跟你对接我得癌症这事儿吧。我懒得管,刚好她出来了,我就甩手了。你们商量好怎么做,我给自己放个假,找个地方呆着。”
“要不你跟我们去骑行吧?顺道帮我们多募捐点…”
“我得癌症了,你让我跟你们骑行,你是人吗?”
林春儿咯咯笑出声:“逗你的!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好好活着就行。别回头内容还没准备好,就要发你讣告了。要不这样,你先把尾款打过来?”林春儿讲话真的是百无禁忌,讲完了连装腔作势的呸呸呸都没有。
“你那脑子里除了钱,还有别的事吗?”
“有。”林春儿十分肯定:“我男朋友。我满脑子都是我男朋友。”林春儿朝他眨眨眼。她聪明,与乔瀚文接触那么多次,多少感知到乔瀚文对她是有那么一些征服/欲的。林春儿要将他蠢蠢欲动那颗心扼杀在摇篮里,他日还能做客户、做朋友。
乔瀚文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却没往心里去。“一起吃晚饭?”
“今天还有好多工作要做。要么定了在办公室吃?”
“行。”
“想吃什么?”
“随便。”
林春儿拿起手机,顺手定了砂锅粥,多加了蟹肉,另加了一份鲍鱼。
“咱们喝点粥吧?”
“行。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乔瀚文站起身走到窗前,看林春儿办公室外那个小小的花园。马上要到夏天了,小花园里开满了花,再仔细看,还有一只小野猫卧在路边,懒洋洋的。他想抽一支烟,于是问林春儿:“介意我抽支烟吗?”
“不介意。”林春儿混在生意场,见惯了男男女女抽烟。她本人是喝酒的,却不会抽烟。她尝试过几次,可那烟入了她的嗓子,恨不能要了她半条命。
乔瀚文燃起一支烟,两根手指虚虚的夹着。林春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他手部的线条,绝了。他微低着头狠狠吸了一口,眉头皱着,像是有化不开的烦心事。
乔瀚文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并不回复消息,又将手机塞回了兜里。
林春儿抬头看了他几眼,他都没有发觉。他不会自杀吧?
粥来了,有员工帮林春儿提了进来,偷偷看了乔瀚文好几眼。
“来喝粥。”林春儿还定了几样小菜,她把电脑推到一边,又将晚餐摆放好,起身为乔瀚文拉了一把凳子。乔瀚文兀自站在那看着林春儿为自己服务,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他才坐下。看着林春儿盛出的粥,她额外加了东西,真是满满稠稠的一碗。
“你还挺大方。”那海鲜粥温热又鲜香,一口下去,治愈了他的坏情绪。林春儿没说错,他时常愤怒。他一直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就是会愤怒。他对很多傻/逼的人和事愤怒,在他眼中这个世界没救了。他明明该有的都有了,却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没救了。
林春儿不言语,兀自喝了两小碗粥,再去盛第三碗的时候,乔瀚文嘲笑她:“你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最近没上称?”他说笑的,林春儿的身材是少见的好,挺拔笔直,胸臀恰到好处。他有一晚做梦梦到在他家中洗手间外的走廊里,他将林春儿抵在墙上。醒来后他笑自己,这辈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竟着了她的道。
林春儿看了他一眼,盛粥的动作没有停。她也是饿急了。中午宋秋寒为她定了餐,她没时间吃,便分给了同事。宋秋寒的电话恰巧在此时进来了,林春儿接起:“hello。”
“今天几点下班?”
“再有两个小时。”
“你男朋友么?”乔瀚文突然出声,电话那头的宋秋寒顿了顿:“乔瀚文在你那?”
“是啊。来找我商量他的“后事”。”林春儿坦坦荡荡,本就是生意往来,遮掩反倒会令宋秋寒误会。
乔瀚文黑了脸,林春儿假装没看到,对宋秋寒说道:“你来接我吗?”
“好。我快到了给你电话。今天回哪儿?”
“想回你那儿。周末了,我想看看我种的那些花。”宋秋寒的阳光房安装了自动浇水程序,林春儿远程操作就好。倒是不会干死,可林春儿心里就是惦记。生怕那些花死掉。
“好。”
林春儿挂断电话,给宋秋寒发消息:“我还想与你一起做点不可告人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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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儿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急成那样儿。
宋秋寒也没想到林春儿会急成那样儿。
甚至等不及他将衣裳脱下。
她像一阵巨浪席卷过他,攀附着他,又觉得不够,将他推坐在沙发之上。宋秋寒仰起头看她微仰着的下颚好看的弧度,对她的自娱自乐心生了不满。手掌扣在她脖颈上,将她拉向他。唇齿贴在一起,又是另一种体验。
林春儿疯了。宋秋寒喜欢。
期间他有意逗她,假意离开她要去喝水,她眼里的雾气迅速弥散,楚楚可怜,拉着他的手不许他走:“宋秋寒。”猫一样,惹他五脏六腑都颤了颤,终于是不忍心,紧紧锁着她。
林春儿深浅一声儿,又赶紧咬紧了唇。妩媚姿态惹宋秋寒心疼,唇贴在她耳边:“没事,没人听得到。”
这一处别墅,前后左右都是院子,他们关严了门窗,一点儿声音钻不出去,都闷在这间屋子里。所有一切都闷在这间屋子里,汗意、热气、响动、潮涌,就这样没羞没臊的闷着,最终终于冲破屋顶,直上了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