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玉在国外那么多年,按理说不该有那么强的家庭观念,可他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很传统的人。一个别扭了一辈子的人。家散了,对一个传统的人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也时常在无人深夜想,自己辛苦这一辈子,无非是想让这个家在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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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儿陪宵妹试婚纱。眼前的宵妹难得画了淡妆,细细的眉眼,真的温柔。那件高定婚纱也有水一样的质感,流畅简约,好看至极。
林春儿站在她身边,啧啧了一声:“好家伙,果然贵有贵的道理,陈宽年在花钱方面真是有一套。他那奇奇怪怪的社交圈也真是可圈可点。”
宵妹仰起脖子:“你说婚礼那天穿这个会不会冷?”
“应该不会,这款带着薄袖呢。”
“那就好。”宵妹回身指着林春儿:“你穿伴娘礼服这么好看,会不会抢我风头?”
…
“你真是…多虑了…”林春儿站在她身旁,下巴放在她肩上:“真好啊,这种感觉。”
“什么?”
“送最好的朋友出嫁。”林春儿看着镜子中的她们。岁月待她们不薄,在这样的年纪,二人看起来还有少女气,不油腻,算是上天垂怜了。林春儿对此很满意,笑着说道:“你可以安排一个伴娘发言的环节给我吗?我等这天等很久了。”
“好哇!”宵妹回身看着她:“你还记得我之前分手的时候吗?”宵妹问林春儿。二人同时想起她当时的窘态,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你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辈子都不结婚了。”林春儿学宵妹当时的口吻,而后下了试衣台,在一旁坐下:“书记可高兴了。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笑。还跟我说,差点以为你嫁不出去了。她这两年存了一些钱,说等她走了那天都留给咱俩,怕咱俩晚景凄凉。没想到你嫁出去了,我也恋爱了,然后呢,她就把这笔钱都拿去买金子了。”
“买金子?”宵妹睁大眼睛,她那个妈倒是能干出这种事。
“对,说金子不会贬值。还说沉甸甸的金子,走的哪天挂咱俩身上,看着很有面子。”书记不偏心,林春儿也是她女儿,是女儿,就要分一半金子。
宵妹闻言又笑出声:“她就是每天胡思乱想。她们那些离退休老同事一举行活动就互相攀比,哪个的女儿嫁人啦,哪个的儿子读博士啦,哪个的孙子学习可好啦…她觉得无聊,可又想参与攀比。这下好了,买了那么多金子,可够她炫耀好久了。”
俩人折腾出一身汗,换下衣裳给了修改意见,就去旁边的咖啡店休息。宵妹看了眼时间,问林春儿:“你要不要回去?别耽误你工作。”
“不。今天下午休假了,我要跟你厮混。”林春儿朝宵妹眨眼:“你记得避孕哦。千万别带球上阵,我看结婚仪式很辛苦,你带球会累死。”
宵妹红了脸:“不戴套打死他。”
“别打死,留口气儿,要不你还得再找男朋友。”林春儿嘻嘻笑了,而后拿出手机来翻好吃的:“咱们晚上吃顿好的?”
“我想吃海鲜。”
“那就去吃海鲜自助啊!前几天小喜推荐给我一家,咱们去尝尝。”
“带他们俩吗?”
“不带。”
“正合我意。”
两个人歇了会儿就去逛街,林春儿与宵妹说起宋良玉回来的事,还说起明天要去宋良玉那里吃饭。
“他好像喜欢喝茶,待会儿你陪我去买点好茶。第一次去,空手不好。”
“紧张吗?”
“有点儿。”林春儿朝宵妹伸出手:“你看看我这出息,自认也算见过一些场面了,可是说起宋秋寒爸爸还是会紧张。”
宵妹拿出一张纸巾帮林春儿擦去手心的汗:“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你是在单打独斗。你是有家人的你忘了?你有宋秋寒,他无论如何都会向着你。你还有我和书记,大不了让书记来见他。书记每天胡搅蛮缠不讲理,对付这种倔老头最有一套了。反正别想欺负你。”宵妹顿了顿:“你也别怕得罪他,以后是宋秋寒陪你睡,又不是他。大不了就不见他。宋秋寒要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还要他做什么?”
宵妹鲜少这么生气,过年的时候林春儿难受的跟个什么似得,她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这会儿看到林春儿紧张,她又有些心疼了。
“好啦,我知道了。”林春儿见宵妹拉着脸,噗嗤一声笑了:“你看你平常那么柔弱,一碰到我的事就有棱角,我可太幸福了。”
宵妹也笑了。
她们俩去吃海鲜,吃了个肚圆。吃了海鲜又去看电影,把那两个男人抛在脑后。陈宽年对此不满意,在“侠客行”里嚷嚷:“你们两个做个人好吗?以后我们喝酒也不带你们!”
“千万别带我们。”林春儿气他:“今天我们单独出来,才发现我们还是有市场的,好几个弟弟来搭讪。”
宋秋寒从公司出来,看到这句,发出一个问号?
宵妹在电影院捏林春儿胳膊:“你男朋友生气了。哈哈。”
“没事,待会儿进门撒个娇就好。”
“这么简单?你确定你不是羊入虎口?”宵妹打趣她。
“谁入谁口还不一定呢!”
电影院很黑,林春儿却还是有点脸红。宋秋寒最近特别闹人,用他的话说他要将他下周七天出差的量做出来。
不自在的咳了声,待电影结束,回了家,刚进门就被按他按在墙上:“小弟弟是这样搭讪的?”
“宋秋寒你幼稚。”
“你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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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儿和宋秋寒一早就接尚姨逛早市。
那早市每周只开两天,接踵摩肩,十分热闹。尚姨显然很开心,拉着林春儿去买东西。
他们逛到十点钟才回去。
林春儿拎着昨天买的茶,天气热,她买了碧潭飘雪和生普,还买了一个纯手工的中国风的主人杯。
“什么时候买的?”宋秋寒问她。
“昨天下午。”
“还挺周到。”他轻声笑了:“你不用讨好他。”
“我也不是在讨好,这是礼仪啊!”林春儿为自己的心虚辩解,宋秋寒握住她的手,察觉到她手心的细汗,这世上恐怕只有这一个宋良玉能将林春儿吓成这样了。
他握着林春儿的手没松开,进门的时候林春儿手挣了挣,她觉得太过亲密不好,宋良玉看着会生气。宋秋寒却不放开她手,径直将她拉到宋良玉面前。昨晚宋良玉说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捆绑在一起,他拎得清。宋秋寒心中有了点谱,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他这个爹至少被利益驱动了。他至少明白,对现阶段的宋秋寒来说,林春儿不仅仅是女朋友,还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
“爸,我们来了。”
宋良玉将花镜抬了抬:“坐下歇会儿。”
林春儿忙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知道您爱喝茶,特地买了些。还有一个主人杯,不知您会不会喜欢。”
她眼光好,挑的主人杯真是有底蕴,宋良玉拿起放大镜看了半晌,而后点头:“真好看,我很喜欢,谢谢。”
而后站起身:“那就一起喝你买的茶。”
“好啊。”林春儿的紧张终于散了些,看宋良玉也没那样害怕和拘谨了。
宋良玉泡茶的功夫看她一眼,见她坐的端正,一张脸正直阳光,心想:
宋秋寒的眼光似乎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