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项杰喝了口酒,回想当年的赵林。
牛大志这起shā • rén案板上钉钉,证据确凿,吃力不讨好,没有律师喜欢接这种案子,陈项杰也拒绝过,只是没想到这案子居然成了法律援助,掉在了他律所实习生的身上,实习生才刚步入社会,经常跑来请教他问题,一来二去,陈项杰就认识了作为案件关键人的赵林。
那时的赵林,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干净,干净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弄脏。
陈项杰最喜欢周三,每每到周三赵林都会约他去一家小咖啡馆谈如何为牛大志减刑,那家小咖啡馆营业很多年了,桌椅陈旧,铺着针织桌布,彩色花瓶,插着香气浓郁的百合,还有暖到心坎里的悠悠斜阳,落在赵林的耳朵上,依稀能看到细小浅淡的绒毛,他们面对面坐着,一直聊到天黑,一直到传出轻声吟唱英文歌曲的吧台亮起红红的灯光。
在气氛最温情暧昧的时刻,离开那个地方,因此陈项杰至今还记得那家咖啡馆的玻璃门荡来荡去时发出的声音,他总是很遗憾,时间为什么过的那样快。
“小林现在成熟了,话也少了很多。”
许扬饶有兴致的问,“那你知道林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啊,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陈项杰给许扬和蒙牛分别递了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笑着说道,“他就是神神秘秘的。”
“可不,他就乐意搞神秘。”许扬收下烟,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答案。
更好奇了。
整个绥远市,除了蒙牛以外没人知道赵林的背景,只知他初来乍到就在绥远盘下了两家网吧,又是扩建又是装修,狠狠的砸了一笔钱进去。绥远是个二点五线小城市,说是二线吧,当地人是真没什么钱,要说三线,绥远又地处四通八达的交通要塞,赵林的第一家网吧就在火车站附近,他的空降引起了附近网吧的注意,当时几家网吧联合在一起,统一做各种优惠活动,想要用这种方式活活耗死“林野”这家投资极大的网吧,可那些人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月过去,赵林不仅没有被挤出火车站,还在四所连校附近开了新网吧和台球厅,那门脸和装修,就差直接写上“我很有钱”四个大字了,谁还敢继续忍着亏损和他叫板。
就这样,赵林以一种非常嚣张且强势的手段在绥远扎了根出了名。
许扬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钱,现在烧烤店只差这么临门一脚了,他能求助的也只有赵林。
酒过三巡,趁着蒙牛陪陈项杰去厕所的功夫,许扬凑过来对谄媚道,“林哥,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赵林明知故问,“什么事啊?”
“我这不是一直想开家烧烤店吗,这几天就始终忙活这事呢,本来一切都弄妥了,许念亲啊,小屁孩牙子胡说八道的,老爷子听了他的话死活不给我投资了,你看……你手上有没有闲钱,你要信的过我,算你入股,年底分红,你要信不过我,这钱算我借的,五分利还你!”
“要赔了怎么办?”
许扬在这方面一点也不傻,非常坚定道,“做买卖,想挣钱自然也得担风险,你又想赚钱又不想担风险,哪有这种好事?”
赵林摇头,“我入股,你赔了,我不值当,我借你,你赔了,要连本带利的还我钱,你不值当,许哥,你品,你细品。”
许扬挠挠下巴,给自己点了根烟,细品了半天,扭头看赵林,“说白了你就是信不过我呗?我要赚了呢?”
赵林早就帮他想好了,“这样,一年为期,倘若一年不到你把店干黄了,这钱我就算借你的,不收利息,要是赚钱了,我算入股,盈利全你的,我一分不要。“
“嗯……然后呢,你接着说。”
“第二年开始,盈利我们俩按投入比例分,亏损我们也一起分担,你这样相当于贷了一份没有利息的款,又买了一份超值的理赔险。”赵林说完了,有点口干,他刚一舔嘴唇,许念亲就递过来一杯啤酒,比求人办事的许扬有眼力价的多。
“有道理,你说的有道理……给我一天时间考虑考虑。”
许扬说要考虑,赵林心里就更踏实了,他觉得以许扬对烧烤店的看重,只要能维持一年,怎么着都会赚钱,“要不两天吧,感觉你明天可能会很忙。”
许扬猛然想起许念亲告状的事,恶狠狠的瞪了许念亲一眼,并威胁道,“你等着,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许念亲靠近赵林,一副我不怕你的模样,“今晚我和林哥一起住。”
“你有本事一辈子和他一起住!”
“有啊。”
许念亲有恃无恐,又故作无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