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耳中仿佛还留有方才鲛人的吼叫,到现在也不曾平静,只觉耳中一阵热痛之感,一直捂着耳朵。
不过辛夷到底是金丹修为,便是方才难受不已,却也恢复的快些。只是刚一恢复,便见一个赤身luǒ • tǐ的男子立于岸边,而半夏此时正举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辛夷心中一阵喟叹:现在的女子竟是这般生猛了么?
正惊诧间,只听半夏大声吼道:“转过身去!看着扎眼!”
正巧着刘夏这时恢复,又正巧着让他听到了这句话,更巧的是他起身向前望去之时,那鲛人又是很老实地转过了身子。
刘夏似是忘了方才的疼痛,眼中只有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半夏竟是这般厉害的人物,居然能令鲛人言听计从!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半夏对于面前有个赤身露体的男子,竟是毫无羞涩之意,而是大大方方地看过去……
这……
这……
这那还像个女孩子应有的模样!
刘夏连忙脱下身上外袍,一把丢给了赤条条的鲛人,却也不多说什么,只含糊着叫他快些披上。
鲛人捡了刘夏的衣袍,刚一抖开,便听半夏厉声催促道:“快些!还有话问你呢!”鲛人闻言手上一抖,连忙将道袍穿上裹了起来。
可毕竟只是一件外袍,便是裹得再紧,那袍摆间也是有缝隙的,如今鲛人行走间便会露出腿上白花花的肉,看着着实有些滑稽。
这厢鲛人刚一转身,半夏便恶狠狠地问道:“说!你这是掳了谁家的女孩!?”
听得灵香这么一问,鲛人竟是满面悲伤,他忘了一眼天上挂着的,如同被利刃砍掉一半的弦月,叹息着说道:“她是我的娘子。”
半夏闻言大惊,水中之人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子,又怎会是鲛人的娘子呢?
她先是一怔,随后甩着手上黄符,冲着鲛人大吼道:“你是瞧着我像没读过书的是么?这般信口雌黄,竟敢随意编个如此离谱的慌话诓骗于我?人家一个大好的姑娘家,凭什么要嫁给你这么个老怪物!”
辛夷刘夏面面相觑,虽说他们知道半夏平日里洒脱惯了,却从未想过她竟也是这般彪悍,人家女子愿意嫁给鲛人有什么稀奇的,她作何要这般生气,难道不该是惊讶这女子为何会呆在水中么?
听得半夏这般大吼着,鲛人也是一惊,平日里他所知的女子大多都温婉恭顺,便是族中鲛人之女也是很温柔的,何曾见过这般凶悍的女子。可惊讶归惊讶,如今自己娘子握在别人手上,终究还是得答话的。
望着半夏手上不断晃动的黄符,鲛人连忙开口道:“你留意着些手上的符箓,且听我慢慢说来便是,此事说来话长……”
可半夏却是半分情面也不给他,恶声恶气地吼道:“那就长话短说!”
鲛人叹了口气:“我叫泺离,来自东海一个鲛人族群……”
……
世人皆说鲛人泣泪成珠,殊不知这鲛珠也分三六九等。
鲛人流泪确实能够成珠,可大多数时候却会在成珠前的一个结晶步骤破碎掉,就算是成了鲛珠,也是要考虑诸般因素的,包括泣泪的日子、时辰、地点,还有泣泪鲛人的修为心情。
诸如普通鲛人平民泣泪成珠,多是不圆滚,虽说也算是个鲛珠,却是下等的。而中等鲛珠虽说圆滚,却会在色泽上或是光滑程度上有些欠缺。只有既圆滚,又光滑,并且还有五色的鲛珠方能成为上等。
而且鲛珠亦是可以成长的,一旦泣泪成珠,那鲛珠便会随着吸收玄晖光华天地灵气逐渐变大,直到长成为成年男子拳头般大小方才会停止。所以很多时候,许多鲛人会在月晖正好之时浮出水面,踏浪而行,到附近的海滩上滋养自己的鲛珠。
泺离便是在一日晚上晒珠之时遇到的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