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受了伤,灵香却让忍冬好生休息,竟还亲自照料,怎的自己便要在此做着劳力。
辛夷看在眼里,轻声笑了起来,龙七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情爱之事根本就拎不清,自己不愿捅破那层窗纸,却动辄便要拈酸吃醋,何苦来哉。
可他自己似是并不知道自己与麦冬只见同样也是有着一层窗纸一般,大约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
忍冬所中妖毒并不算霸道,但这鼠妖之毒却有些麻烦,之前灵香的一颗祛毒丹便将妖毒清理了七八,但耗子这种东西,大多是带着不祥,若是不仔细些,今后恐怕会有变数。
可现如今她身上并无合适的丹丸,之前炼制的丹药并不适用忍冬的伤,唯今之计,只能先施针将其镇住,待回了闲云居再做打算。
施针这事,看上去只是将针刺入穴位而已,其实是极为劳心的,且忍冬这般,还需灵香将灵力注入银针送入体内,以护其内里不受不祥侵蚀。
盏茶功夫,一番提插捻转,灵香便已是汗湿重衫,心下直道许久不做这等事情,到底是生疏了。
估摸着院中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歇了片刻,她才起身出了屋子。
院中尸骸被聚在了一处,灵香抬头望了望,日头还算好,再晚些怕是就有些来不及了。她连忙自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一些药粉到手上,以手捻诀,口中一阵念念有词,随后将药粉朝天一撒。
龙七只觉灵香这番做派当真是如同坊间那些子游方道士,正想笑时,却见那散在空中的药粉居然泛起了彩光翩翩落下,围着堆成堆的鼠妖尸骸飘散着,片刻间地上竟出现了一道法阵。
这瓷瓶自然不是寻“此次魔族出现,老祖竟不像上次一般现身,想来当是无碍才是。”乾元真人一袭黄袍,自无极殿走出,随着上清真人一齐望向天上,那一片星云宛若蔷薇,如梦如幻。
而上清真人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不知盯着哪颗星出神,良久之后方才答了一句:
“但愿如此……”
……
此次演武正如龙七所说,命题虽是玉灵果,实则是在考验的一众弟子应便能力,不管摘回的是否对题,只要可以入药,皆可得分。至于进阵前丹阳真人所说的扣分之事,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还真就有人畏手畏脚,竟是纳袋空空什么也没有采。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赢的人竟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半夏。
要说半夏赢了这场演武也是巧得很。
那日上清真人驱走魔族之后,坐在地上的半夏只觉手上似是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抓住,低头一看,竟是一颗长须仙草。“石主土,树主木,光主火,雾主水,五行有四,却是缺金,想来这便是五行尘阵。这尘阵嘛与其他阵术有所不同,布阵手法俱是以身边常物来作隐喻,存在即可为相。现如今五行缺金,想来只要找到对的地方补上这一相位,便能破解了。”
刘夏闻言皱眉问道:“那这地方当是在哪?”
“这……”连翘面上得意劲还未消失,被问及此,便立刻没了神色,“这些我只是在家之时听长辈们说过,却从不知道如何布阵……”
“如此说来,这阵法不破,我们不能自此处走脱了?”龙七此时突然开口问道。
连翘闻言点了点头:“想来应是这样。”
见她如此,龙七悄悄凑到辛夷身边小声道:“你修为最高,又是同出自除妖世家,想来对这阵法当是了解的罢?”那草仿佛活物一般,白色长须仿若仙云飘乎不定,茎叶却是红褐色。
而就她拿起的一刻,荫虞山上的排山阵顿时崩解。
没错,她便是丹阳真人口中所说的道运极好的人。
游云紫苏可镇顽痛解奇毒,它与普通灵植不同,是无根灵植,哪里灵气充盈便会呆在哪里,却又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
当时昭冥真人便是看上它这一习性,方才将阵眼设在一颗游云紫苏身上,所以阵中才会如此遮云避日,令人难辨四方。
也是因此,令本是一无所得那鸨妈妈和一众莺莺燕燕也是被灵香荼毒了好些日子,终是有一天受不住,伙同那些姑娘们一同骗灵香,说她音律造诣已然非凡,定能感天动地云云,方才将这座大神请离。
那些地精也懒得同灵香争辨,只递了两根竹灯分别给了忍冬和元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