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海起来给凌蔚开的门。
他五官还算端正,脸上左边眼角处有块陈年的烧伤伤疤,乍一看还有些骇人。
因为常年在地里劳作,他的肤色黝黑。
今年才四十五岁,但头上已经有了几许白发,脸上也有了皱纹。
凌蔚看到父亲这模样,有些心酸,还有久别重逢的欢喜。
凌志海看到凌蔚,先是诧异,然后是大大的笑容:“蔚蔚,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跟我和你妈提前说一声?你要是说了,我开车去县城火车站接你……”
他们家的车,是一辆为了拉货方便,买的二手皮卡,已经用了好几年,十分破旧。
凌蔚怎么忍心让上了年纪,白天还在菜地忙活了一整天的爸爸熬夜开车去接她?她是搭顺风车回来的。
凌志海也知道这是女儿心疼他,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帮她拉进屋:“蔚蔚你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房间铺一下棉被。”
凌蔚:“好。”
刚进了屋,凌蔚就看到她妈妈邹谷兰也起来了,她正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要套被套的棉胎。
“我来给蔚蔚铺床就可以……”
凌志海走过去,跟她抢活干:“你快去休息,这些用不着你,我来就行。”
邹谷兰:“去去去,你别跟我抢,我就想给蔚蔚铺被子。”
她怕现在不铺,以后也没有几次机会能给女儿铺被子了。
邹谷兰年轻时长得漂亮,十里八乡一枝花,这些年常年劳作,使得她的美丽如珍珠蒙尘,肤色蜡黄,如今重病,更是让她变得憔悴消瘦了许多。
凌蔚走过去,轻轻拥抱住邹谷兰:“妈,我好想你。”
邹谷兰身体僵住,眼眶有些湿润:“说这么肉麻的话干什么?不就是半年没见……”
凌蔚心想,不是半年,而是百年。
凌蔚撒娇道:“半年就已经很久了,我今天特别想你和爸爸,所以我就回家了。”
邹谷兰轻轻拍着凌蔚的背:“好好好,这里是你家,想回来就随时回来。”
一旁的凌志海问道:“蔚蔚,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
以前凌蔚都是跟他们说,她还年轻,要好好拼搏,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
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大晚上的跑回家,招呼也没提前打一个。
邹谷兰猜到了什么:“是不是谁和你说我的事了?”
昨晚凌志海给凌蔚打电话,除了想告知女儿妻子的病情,还想问问她手里还有多少钱,能不能支援一下家里。
邹谷兰得了脑瘤,想要治好,肯定离不开大笔的钱。
哪怕这个病治愈希望渺茫,也总要试一试。
但其实他们夫妻俩都知道,凌蔚虽然身在出了名来钱快的娱乐圈,但她原则底线高,受到了不少打压,赚的钱并不多,开销还不小,手里根本没多少钱。
今日,从来没跟亲戚借过钱的凌志海,不得不厚着脸皮,一个个拨通那些平时就看不起他们,很少往来的亲戚们的电话……
只是,得到的要么是婉拒,要么是很小的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