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拖油瓶路又青,她就恨到牙根痒痒,把他养大还养出仇来了,整日阴沉个脸,哭丧一样,真是晦气到顶了。
“你又坐在柴房里干什么?看书倒是积极,难道你还能真的考上大学不成?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啊,还是别做梦了。小心我一把火把书本都给你烧了。”罗婆子骂骂咧咧地:“快点滚出来把柴劈了,再弄点干草喂羊。”
天气阴晴不定的,又总是下雪,还是多准备些柴火好。
路又青住在四面透风的柴房,连个门都没有,就挂个破布帘子。里面放了一张藤编的单人床,上面放着两张缝了布丁的薄被,其余的,堆满了劈好的木材和烧火用的麦秸秆、玉米秸秆等。
他黑漆漆的眼神凌厉,却没吭声,寻把斧子就出了柴房。
南桂吃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来找罗婆子,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劈柴的路又青,不屑地撇撇嘴,刚要骂两句,又想起前一段时间南絮训她的话……
她冷“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越过路又青,去找罗婆子了。
“奶奶,我爸爸说今天家里出油锅(炸油条、炸鸡肉丸子、炸鱼块等),要你去帮忙呢。”
罗婆子刚端起茶杯喝茶,闻言摆手让孙女到近前来,问她:“你爸爸和你大哥、二姐不是都回来家里了……那么多人手,用不上我吧?”
“大哥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去集上玩了,二姐头疼在床上睡觉呢。”南桂解释道:“爸爸烧锅要看着火,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哟,都成有功的仙人了。大过年的,赶集的赶集,睡觉的睡觉。我老婆子却成了干活的人。”罗婆子嘴里嘟囔着,却还是放下手里的茶杯。
她有大半年没见到大儿子了,趁着这个机会和大儿子好好唠一唠。
临了,炸的热油条热鸡块再弄回来一些,她自己也吃不了多少,也省的出油锅了。
祖孙俩出了堂屋。
罗婆子还随手把门上了锁,她路过路又青时,说道:“我中午就不回来了,你的午饭想吃什么就自己做一些。”反正能吃的白面、馒头啥的都在堂屋里锁着呢,小兔崽子最多也就能烧点热水喝。管他呢,饿不死就好。
路又青“嗯”了一声,手里的斧子高高扬起,对准地上的一块木头就劈了下去。
他长得高,也有力气,木头应声就裂开了。
罗婆子却打量了路又青几眼,是错觉吗?
她总感觉小兔崽子比以前胖了些,也变白了,最主要是精神头很好。
“奶奶快点走。”
南桂不想看到路又青,拉着罗婆子的手往篱笆小院外边走。
路又青劈了一会儿木材,整理一下直接抱进了柴房。
干草就堆在羊棚里,他抓了几把,挨个放到几只羊身前。
细小的雪粒从天而降。
慢慢地变成了一片片的雪花。
路又青大致用麦秸秆堵住了柴房大的缝隙,却还是冷的很。
他翻身上床,用薄被裹住了自己。
还是冷。
雪越下越大了。
纷纷扬扬如鹅毛一般。
南絮正被大姑姑南喜拉着手说话,“絮絮,几个月不见,是不是又长高了?”
“没有。”
南絮笑的眉眼弯弯:“几个月不见姑姑,您却是越来越漂亮了。”
“这孩子,小嘴抹蜜了似的。”南喜从口袋里掏出五元钱递给南絮,“拿着买零嘴吃。”侄女长的仿她,特别是眼睛。
再者有一层的血缘关系在,她一看到侄女,就觉得亲近。
“谢谢姑姑。”南絮收下了,直接装在了上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