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可爱的歪歪头,马尾辫也随着她的动作摆了几下,笑道:“我们家小青真好。”
就算她以后真的因为命运和路又青之间再无交际,但在这一刻,她也一样感受到了他的真心。
少年抿着薄唇,没吭声,耳尖却悄悄地红了。
外面天清气朗,太阳升在了半空。
果然像南絮说的那样。
南华和妻子任娟吃了早饭就要去地里的果园一趟。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不知道果树的枝桠会不会被压断,俩人都很担心。
任娟都走出院子了,又突然折了回来。
她走到女儿的房间门前,突然就伸手去推门。
女人的第六感总让她觉得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她一推之下,竟然没有推开,好像是门从里面杠上了……
任娟越发的皱紧眉头,声音都沉下来,“妮妮,把门打开。妈妈有事情和你说。”
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人应承她。
任娟“啪啪”地敲门,有些心焦了,“妮妮!”
南华也走了过来,不解地看向妻子,问她:“你怎么了?”
任娟没有搭理丈夫,又要去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妈妈,我刚才睡觉了。”
南絮披着棉袄站在门口,里面穿的是一件水红色毛衣,还像模像样地打个呵欠。
她揉着眼睛,又看向南华,软软糯糯地:“……爸爸,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
南华被女儿唤了一声“爸爸”,心都要化了。
养儿子和养女儿总是不一样的,养女儿就很容易心软。
他伸手揉揉女儿因为睡觉而微微翘起来的额发,和蔼的问:“怎么才吃了早饭就睡下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南絮“嗯”了一声,说道:“都有。”
她小脸上挂了委屈:“我昨夜肚子疼,起来去厕所时还摔倒了,后来又做噩梦,就一直没睡好。”
她说话间,还拉着南华进了房间,让他去看换下来的沾了泥巴的棉衣和裤子。
爸爸和妈妈相比较,爸爸更心软些。
她一拉开门就拉着爸爸说话,也是有蒙混过关的意思。
“哎呦。”
南华想起昨夜的北风和大雪,果然开始心疼女儿:“你怎么不小心一些呢?”
女儿的身体太弱了,特别是这个动不动就拉肚子的病,真是让人头疼。偏偏吃中药,吃西药都吃过了,毫无作用,还是动不动就会犯病。
“我小心了,但是路太滑了。”
南絮又坐进了被窝里,看着任娟在房间里四处打量,心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妈妈一敲门,路又青就快速地翻窗出去了。
她为了作掩护,索性脱了棉袄装睡觉,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白天在房间里杠上门了。
南华叹息一声,拿着南絮换下来的棉衣和裤子走出去,还回头和妻子说话:“待会儿我拿去大哥家里吧,他们家新添了洗衣机,这棉衣洗了还能脱一脱水,一天也就干了。”
大哥今年在外边打工挣钱了,一到冬天就添了个洗衣机,方便的很。
在二零零零这一年,谁家里要是能有个洗衣机就相当的不得了,那真是迈入了有钱人家的行列。
“不用了。”
任娟却不乐意,说道:“妮妮又不是没有别的棉袄穿了,这么着急洗它做什么。而且洗衣机洗的又不干净,等我从果园里回来,用手洗,洗的又干净又省事。”
她和大嫂子不对付,更讨厌她那一副动不动就“我很有钱”的嘴脸。
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人,还整天想着和她挣个高低,有必要没有?她们俩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好吗。
南华“哦”了一声,顺从地开口:“那也好。”
他说话间,就走去了井边,把手里拿的衣服放到常常洗衣服用的大红胶盆里。
任娟却在同南絮说话,“妮妮,有事情不要瞒着爸爸妈妈。你要明白,这世界上只有爸爸妈妈是对你最好的人。”
她在房间里并没有发现异状,就松了一口气。
也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南絮低着头,语气很轻:“我知道的,妈妈。”
别人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世界上对他们孩子最好的人?她不知道。
但是她的爸爸妈妈不是,前世她上班后挣得每一个月工资都是做好分配的,除去必要的生活费,必须准时定量的往家里打,打晚了一天就要被电话催的。爸爸妈妈说,要攒着钱给南正豪娶媳妇。
任娟走出了南絮的房间,和南华一起往院子里外边走。
她问南华:“你有没有感觉到咱们的妮妮变了?”
“变了?”
南华想了想,“我早和你说过,孩子长大了,就会变的。你不要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