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柏觅宁去找助理蔺洋。对方已经睡下了,一脸迷糊地给他开门。
“收拾一下行礼,我们明天回海市。”
蔺洋睡意没了大半:“为什么?”
柏觅宁把事情告诉他。
“还带这么欺负人的?!凭啥啊!”蔺洋愤慨万千。
反观当事人倒是十分平静:“明天中午十二点二十的飞机,同时段就那一趟,别买错机票。”
蔺洋忽然问了句:“致远哥知道吗?”
“不用告诉他,你也不许说。”
“可回了海市致远哥也会知道的,瞒不住。”
柏觅宁沉默一会:“到时候再说吧。我刚把那个冯总骂完,这时候让致远哥帮我出头,不是故意害他么。”
“那顾男神……”
“不行!!”
蔺洋:“……”
好凶。
交代完事情,柏觅宁便回房间休息,却一直失眠,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有了睡意,慢慢睡过去。
他梦到了跟顾前辈拍床/戏,热烈又浪漫。
睁开眼,看着支起的小帐篷,柏觅宁不由得想:这算春/梦吧。
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看了眼手机,06:43。
光脚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向外看,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然而对方却很笃定地在敲门。
柏觅宁犹豫几秒,把门打开一条缝。
“我是原本演叶桉的演员,冯总说让我住这个房间,你赶紧走,我要休息了。”对方语气很冲,甚至带着高人一等的轻蔑。
柏觅宁盯了眼他脖子上的吻痕,嘴上不饶人:“是不是被艹屁股艹累了。”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大老板都得罪了,还在乎这个小虾米。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
“你……!”对方被气的说不出话。
柏觅宁闪开身:“我住剩下的,你想住就住。”
男生哼笑一声,一脚迈进去:“那就请你赶紧滚!别打扰我休息。”
行李箱昨晚就收拾好了,柏觅宁直接拎着去蔺洋的房间。
“借你卫生间洗漱一下。”
蔺洋看着穿着睡衣、拎着皮箱的人,一头雾水地点点头:“随便用。”
洗漱完毕,两人直接去机场。
柏觅宁坐在候机室角落的椅子上,听到登机提示后,手指按住关机键,手机屏幕很快陷入黑暗。
四个小时后,飞机准时落地。
蔺洋要送柏觅宁回去,被他拒绝了:“送我也是打车,没必要,你回去吧。”
说完,便招停一辆出租车,坐进了里面。
回到家手机也没开机,把它扔在茶几上,回卧室补眠。
他想回老家看看,很久没回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已经快中午。随便点了份外卖填饱肚子,便开始在网上订车票。
他老家在一个小县城,准确一点说,是小县城的农村。父母跟外婆都埋在那里,他的根也在那里。
先坐10个小时的火车到达市里,再坐6个小时的客车到镇子上,已经是早上6点。
柏觅宁从客车上下来,走到一辆出租车跟前,敲开车窗:“师傅,去落叶村吗?”
他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只露出一双眼睛。
师傅看了半天,应该是个生人:“那个地方路不好走,200块钱。”
柏觅宁打开后驾驶车门:“走吧。”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司机师傅问:“你是现金还是微信?”
“微信。”
“那你先把钱给我吧,再往前走走就没信号了。”
柏觅宁一直生活在城里,只在外婆死后回去过一次,把她和外公、父母葬在一起。
对那里的情况不太了解。
没说什么,拿出手机支付了200元车费。
四个小时后,车子到达落叶村村口。
临下车前,柏觅宁问:“师傅你能等我几个小时吗?我祭完祖就回镇里。”
他在这里无亲无故,也没住的地方,过夜不现实。
“我给你500。”
师傅一听,立马痛快答应:“你去吧,我就在村口这里等你。”
说是祭祖,他却什么也没带。
在墓碑前干巴巴站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只留下句:“我挺好的,你们放心。”
这座山是落叶村的坟地,外婆跟父母的墓地在半山腰,上山只有一条羊肠小道。
下山自然也一样。
柏觅宁顺着这条曲折的小路缓缓向下,身后的景象越来越小。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驶离落叶村。
柏觅宁望着窗外出神。
一声接一声的提示音将他唤回现实。
柏觅宁后知后觉地掏出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同属于一个人——顾前辈。
他坐直身体,准备回拨过去。那头似乎心有灵犀般,打了过来。
“你跑哪去了?”
对方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一丝担心。
亲人的思念、所受的委屈和不甘,在听到喜欢之人的声音后,尽数倾泻而出。
“回老家祭祖。”柏觅宁尽量平静地开口,声音已然带上哭腔。
听到小孩委屈的声音,顾薄渊心里一疼:“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