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谷粱家的门口到会客厅,乔麦麦一路上都远远地避着何世箴走。
没办法。
那家伙的爪子伸得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躲。
避开何世箴之余,乔麦麦还不忘时常与谷梁谦说几句话。
关于刚才谷梁谦语气里的怅然和遗憾,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却不是对着他们三个人,而是对着家里人的。
之前从何家来谷梁谦家的路上,宋明言就和她说起了谷梁谦家的一些事儿。
宋明言说,阿谦是收养的。
阿谦的爸爸,很多年前曾经娶过妻。只是那时候阿谦爸爸做事不够端正,在外面有了些风流韵事。结果气得他妻子主动提出离婚。
爱妻远走后,阿谦爸爸突然就收了性子,不再乱来。后来也没再娶,直接收养了个男孩,便是谷梁谦。
宋明言和乔麦麦说起这些,就是怕她待会儿再说错话。
——阿谦的爷爷,也就是这家的老太爷,非常疼爱当年那个儿媳妇,可以说是当做自家亲生女儿来疼着的。
儿媳也很敬重他老人家,当做亲生父亲一样照顾着。
儿子与儿媳离婚后。儿媳伤心至极,离开首都远走他方,彻底断了联系。
儿媳离开的那一天,老太爷拿着自己的军用皮带把儿子狠狠抽了一顿,直接让他一个月没能下床。
自此,老太爷非常不待见自家儿子,父子俩关系一直不好。
后来阿谦爸爸收养了阿谦,老太爷不喜儿子,连带着对收养的孙子也比较冷淡。
阿谦过生日,正值元旦公历新年。
这几天其父有工作任务,在外地出差。他家老太爷则一大早就直接避开了,也没留在家里。
他们家来岍市没多久。
家里人避开后,阿谦连个庆祝的小聚会都凑不起来。便小心翼翼地问同班同学何世箴,能不能来生日宴会。
何世箴就与同龄的少年们说了这事儿。
元旦放假,原本大院儿里的孩子们都可以出去玩的,却都留了下来,吆喝着给阿谦庆祝生日,其实也是怕他这个生日过得太冷清。
今天这一家除了佣人外,也就只有这些少年少女们在了。
谷梁谦性子温和。虽然心里头很遗憾,却也非常感恩自己能够在谷粱家的庇护下长大。
从大门口到会客厅一路上,他说笑间也是很开心的。
谷粱家不像何家那么敞阔,只两层高,两百多平方。会客厅倒是挺大,占据了一楼的绝大多数空间。
此时会客厅中心有三张大桌子,上面摆好了餐具。屋子四周则绕圈放满了桌子,桌上有各色菜式、点心、饮料和酒水。
很显然,今天的宴请是自助形式的。
谷梁谦引了三人往主桌去,又回头和乔麦麦说:“今天的菜式点心,都是朝兴大酒店送过来的。朝兴是世箴外祖父的产业。这次聚会能办起来,多亏了世箴。”
何世箴语气淡淡:“小意思,不足挂齿。都是邻居,你不用那么客气。”
走到半途,有个女生冲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哎呀!你们来得挺早啊!我还以为某人会睡到晚上才能来呢。”
她个儿挺高,圆脸杏眼,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十分干练清爽。说着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往宋明言身上瞥。
显然在暗示她说的某人就是他。
宋明言:“杜汀兰,怎么说话的呢。难得我早起一回,你应该表扬我一下才好吧?”
他抬起右手搭在谷梁谦的肩上,笑道:“阿谦你看看,我为了你的生日会,昨天晚上努力早睡,今天才能这么精神。怎么谢谢我啊。”
何世箴抬脚朝他小腿肚子踹了一下:“想要早晚三炷香就直接说,不用绕圈子。”
乔麦麦哈哈大笑。
杜汀兰不敢去接何世箴的话茬,转眸去看乔麦麦,忍不住赞道:“哎呀这妹妹真漂亮。你是麦麦吧?我听明言说起你好几次了。”
乔麦麦扭头去看自己同桌:“……你好像经常和周围人提起我?”
杜汀兰这么说,谷梁谦也这么说。
何世箴瞥了宋明言一眼。
宋明言不敢提他,自然也不能讲为什么总说起乔麦麦。
“汀兰比我还大几天。”宋明言赶紧转移话题:“所以叫你一声妹妹也没问题。”
在场的五个人,都正在上高二。
年龄相仿。
其中年纪最大的是杜汀兰,其次是宋明言,两人都是十月份的,只日子不一样。
排第三的是谷梁谦,一月份的,比他们小两个多月。
最小的两个人是何世箴和乔麦麦,生日分别在四月和六月。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客人们陆陆续续都来了,足有二十人。
谷梁谦就把乔麦麦他们三个引到了主桌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