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眉眼舒展,懒洋洋的将书籍叠起来堆到一边,打着哈欠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看了一半的书籍翻了起来。
这屋子格局尤为奇特,在主间和次间之间并没有墙壁。只留下了一个半圆形的弧度,勾挂着随风叮咚作响的珠帘,一双纤纤玉手将珠帘撩起。
出来的是一名长发随意的绾起,只插了一支素银长簪的女子,她穿着和这世间女子完全不同的长袖T恤和百褶长裙,朝着康熙微微一笑:“来了?”
康熙恍惚了一瞬间,然后用力摇了摇头:“你平日还是小心点,若是那些个做事的官员见到你这副打扮可怎么办是好?”
“放心吧,若不是知道今日是你来,我哪里敢这般乱穿一气?”女子轻笑一声,“你今日怎么来的这般迟?”
“朕总得把事情处理完才能出宫。”康熙摇了摇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抱怨了一句,“朕每天忙得头晕脑胀的,都快疯了!还是你过得舒服多了。”
“那是,”她一屁股坐在沙发里,离康熙中间还差着一个人的距离,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没人管的地方好歹还能过上一段舒服时间,只是都没有电视机电脑,除了翻那些书也没有其他事情好做了。”
“你也够悠闲的了,朕让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博尔济吉特·布顺达。”
博尔济吉特·布顺达,昔日的博尔济吉特庶妃,以慧妃之名被葬入景陵之中。
但是她的真人现在还坐在这里,被葬入景陵中的只是一个死刑犯。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喊我另外一个名字董含双就行了。”董含双抿着嘴角,仿佛被刺激到一样,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严肃的盯着康熙。
博尔济吉特·布顺达,这个名字让她一想起来就彻骨寒冷,恨不得将那一段往事封藏在记忆深处,永远都不揭露出来。
“……太后很想你。”康熙面上闪过一丝复杂不免叹道,“她在你‘死后’老了许多,这些年几乎足不出户的度日。”
董含双紧紧抓着沙发上的抱枕用力的揉捏了两下——想到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甚至比前一世的母亲对她要温柔的女人。她就像是被刀一下一下的戳着,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她眼底飘过的不知是怨是艾,是喜是悲。深吸了一口气,董含双僵着脸慢慢说:“……我出宫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就当我死了就行了——算了!别提这些事儿了,咱们先来说正事吧!”
康熙注视了她一会,见她神色间完全没有和缓的打算,默默的叹了一声然后扬起笑脸:“你找朕是什么事?”
董含双起身走到长桌旁,叉着腰无奈的望着桌面堆放着各种文件:“我整天没事找你做什么?你坐在沙发上等着,我现在就把要交代的东西给你翻出来——”
埋头整理着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一面董含双不免愤愤然的抱怨着:“我当年还真是被你给骗了,什么出宫就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什么只要帮你做点小事,天南地北都随便你——你当年说的容易,可这事又是哪里这么轻松就能做起来的,都这些年了,除了完成任务以外我就没去过远的地方!”
康熙也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摆弄着桌上的壁玉茶壶,笑眯眯的泡了两杯茶。他端着茶水瞧了一会,突然开口道:“说起来……”
“什么?”
“你下回能不能问你那个系统要点咖啡苗?朕都已经好多年没喝到咖啡过——老实说朕压根不喜欢喝茶!”康熙咂咂嘴,双眼亮晶晶的望着董含双。
“……行了,我知道了,下回有任务的时候我咨询下系统,有咖啡苗就给你带两株。”董含双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和什么,亏自己又以为他要讲什么大道理!
“最好稍微大点的,像橡胶树,要不是你后来得了个植物专用的药水,我们得等多少年才能等它长大?”
“我知道,那不是没有经验嘛!”董含双抓狂的抓了抓头发,然后拿起桌上刚刚理出来的两叠子文件,一叠是被蜜蜡火漆仔细封好的密信,另一叠则是奏折或是乱七八糟的已经被拆封的信件甩了甩。
“看看这些——左手这些的是今晚上交到你御案上的密信,右手的则是我直接使人去处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