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箓浑身上下找了一遍后,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小胡子,讪讪道:“这个……你娘好像是在信里说了的,但是信被我给不小心弄丢了……你娘好像还说让我们沿途帮忙买些……哎对了给带啥来着?”
沈天颜翻了个见怪不怪的白眼,“那就等着吧,我娘一个月见我们还没回去肯定会再来信的。”
谁知这次没到一个月,第七天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第二封信。
她娘在信里义愤填膺骂了半天,最后期期艾艾告诉沈天颜先不用回来了——那个家世显赫、年岁相当只比沈天颜大了一岁、本来要和她成婚的镇国公家的小公爷跑了。
即便是沈家混不进去京城最顶级的社交圈,沈天颜常年不在京城,她也是对镇国公家的这个小公爷久仰大名——虽然不知道小公爷具体叫什么,但是“白小公爷”这四个字一扔过来,就是响当当的一个名号,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
镇国公,国之重器,镇国守民,天子特许子孙袭爵可以不降品级。虽是泼天的富贵,可谁知香火不旺,三代单传。
听说那个小公子打小千娇百宠长大,他祖母外祖母护他跟护眼珠子似的——皆因他不仅是镇国公家的独苗,他外公陈成礼官拜太子太师,一代大儒,一辈子也只得了一个千金嫁进了他们镇国公家,却又只生下了这一个小公子。
外公世代清贵,祖父治家甚严,本以为这根独苗虽不至于惊才绝绝,但长成个端方君子总没什么问题的,谁知他最后成了京城最有权势最富贵的纨绔。
要说起这小公子白南玖,那可真真是大齐王国的头一号的纨绔,颇有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
之前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被他给打得卧床百天,不也忍气吞声孙子一样没敢去闹事。
他却不知收敛,整日依旧张扬跋扈得很。
京城人人都知白小公子痴迷赛马,年初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最好的那匹本来说是要赏给太子,人白小公子倒好,跑到皇帝面前撒泼耍赖硬是把那匹马给要到手。也得亏是皇帝太子大度,才没给他小鞋穿。
不过皇帝也是宠他,皇帝打小跟他爹白祈一起长大,白南玖都算他半个儿子了。皇帝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自己家的儿子是皇子事关社稷不能被宠坏,那他宠坏别人家的儿子总可以吧?
后来命白南玖去给太子当伴读,谁知这少爷读了两个月就不干了,嫌晨定太早起不来,跑去皇上那里自请把这个伴读的名头给撸了。皇帝也没觉得他对天家不敬,乐呵呵赏了一堆小玩意儿让他抱回家玩去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少爷就算再是混不吝一个,京城也自有大把的贵女哭着喊着要嫁入镇国公府。
倒不是沈天颜妄自菲薄,以他们沈家的门楣,沈家的女儿嫁过去撑死做个贵妾,镇国公家难不成是表面风光实则已经揭不开锅了需要她沈家的银两去填窟窿?
沈天颜实在是想不通,不过反正这白小公子都已经“逃婚”了,她暂时还是得待在乡下老老实实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