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颜无法,只得抱起他一起去镇上。
南玖一开始觉得太丢人,还不让她抱着,谁知道这个人类女人的怀抱又软又稳,他舒舒服服趴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沈天颜见他睡着,心中大喜,偷偷拿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耳窝。
小狼在睡梦中下意识抖了抖耳朵,便再没了其他动作。
等他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不在那个香软的怀抱里了,他被放在凳子的软垫上,沈天颜正边嗑瓜子边津津有味听着说书。
南玖心中滑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小狼醒来半天见沈天颜都没有注意到他,心中更不高兴了——一个边陲小镇的说书先生,故事讲得一般般有什么好听的!
他不知沈天颜在仔细分析着“商机”。
这个茶楼的说书先生最是喜欢讲一些奇闻异事,尤其是涉及方圆百里的灵异事件,不是这家半夜经常传来哭声,就是那家的媳妇突然被邪灵上身。这些可都是沈天颜师徒俩的客户啊!
只听那说书的眉飞色舞道:“上次我们说到威远路上那庄府闹鬼一事儿,有人推断必是一个淫鬼作怪!”
底下坐着的大多都是些白丁布衣,虽不是人人都有仇富心理,但他们听到平日里那些看起来高不可攀的高门大户被一些鬼怪之事所烦扰,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感觉舒坦了那么一些——瞧,有钱人不还是有解决不了的烦心事。更别提这事儿听起来阴私甚多,一个“淫”字几乎将所有人的猎奇心理都调动起来了。
果不其然,立刻有爱热闹的喊道:“呦,小老头儿你倒是说说,这庄府招惹上的,是男淫鬼还是女淫鬼啊?”
话音一落,下面哄笑一片,男人们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诸位看官别急,待我慢慢说来,大家再判断是男鬼还是女鬼。”说书先生气定神闲道。
“这事儿已经闹腾了将近一个月了。
庄府那当家主母,听说是江南远道而来的官家小姐,嫁过来已有十五六年了。大家伙儿摸着良心说说,这庄府夫人一向乐善好施、素有贤名,虽说头胎的女儿三岁夭折了,但后来的一子一女却也是人中龙凤,一家人和和美美。
这二小姐和咱们县其他的大家小姐不太一样,被这庄夫人教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听说生得容貌极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那些京城的才女也不差!
这事儿啊,就出在二小姐身上!
起初她丢了几件首饰,一开始没当回儿事,以为是哪个背主的下人做的。可是,怎么查都查不到是谁,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谁知,又过两天,二小姐的一套裙钗和贴身衣物丢了!
这要是咱靖远县的人看来啊,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那庄府主母震怒,仿佛几件贴身的衣服丢了,女儿家的清白就没了一样。她一改往日和善的作风,对下人严加审查,甚至还动了私刑!有个下人受不住,偷偷来报了官,事情这才败露。”
底下一个穷书生面露不屑,“不就丢了几件衣服,这都能扯到鬼上面去,也太牵强附会了吧!”
“您别急啊!这事儿还有后续呢!官府介入也没查出来是谁做的,本来准备就此作罢,谁知道二小姐之前丢的东西竟又原原本本地还回来了!也不能叫原原本本,听说啊,那些衣服倒像是被人用过了!”
底下立刻哄得一下议论开了,一个官家小姐的贴身衣服被人“用过了”送回来,谁知是怎么个用法?
说书的清了清嗓子道:“要是事情到此为止啊,也不能叫离奇!谁知道,虽然接下来几天府里层层把守、严加守护,可是二小姐的贴身衣物与首饰又丢了一批!这次与上次一样,还是被‘用过了’了才送回来。这样的事儿啊一个月发生了七八次了!怎么防都防不住,您说离奇不离奇?看样啊,这淫鬼还挺痴情,哈哈哈。”
说到最后,那说书先生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猥琐笑容。
沈天颜听到这儿一把抱起南玖往茶楼外走,“走,咱们背着师傅去接个私活儿,赚了钱给你买肉吃。”
庄府正位于整个靖远县最中心的位置,虽比不上京城许多大户人家的“朱门红墙”,但门口那两个石狮子在边境小镇这种地方看来也是气派得很了。
沈天颜一个女娃娃,怀里还抱着一只银白色的小奶狗,本来门童是不乐意给通传的。
但沈天颜是谁,专业神棍啊!打了个响指让一旁的吊死鬼帮了个忙,门童只看到毛笔腾空升起,刷刷刷在同样漂浮在空中的符纸上写下了一串看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符号,符纸竟然自己燃烧了!
这才不敢耽误,急急忙忙喊来管家将沈天颜带入会客厅了。
庄夫人确实如传言一般温婉和善,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会动用私刑的样子。可是现在的她眉目间有淡淡的哀愁,虽然上了妆却也遮盖不住一脸憔悴,看样最近确实挺闹心的。
“这位是沈道长是吧,不瞒你说,最近我庄府也请了一些道长来施法,却仍是未揪出那个作乱的……”
庄陈氏顿了一下,似是不知道作乱的是人是鬼,只得继续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歹毒!竟这样坏我家小女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