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玖:……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高兴是怎么回事?
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安阳小世子挡在那里,刑部尚书觉得,今天自己主审的这个案子简直就像个闹剧,而自己就是个傻瓜。
无力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张路遥很明智地直接跳到下一个步骤——传靖远县梁淑珍当堂对质。
如果他没有会错意的话,梁淑珍是国师那边安排的人。
梁淑珍颤颤巍巍走进来,一进来就是一声哀嚎:“求青天大老爷们为妾身做主啊!”
张路遥满心期待问道:“梁氏,你说自己孙女是被白南玖给害死的,可有证据?”
“妾身在给孙女收殓的时候,发现她怀里藏了一小块玉,上面刻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字。后来叫人相看,才知道这字竟就是白南玖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玖。”
说完,那老妪又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石。
那块玉虽然不大,但成色极好。
张路遥翻看了半天,朝白南玖质问道:“此等品质的玉料,就算是普通官宦人家都难得。一个靖远县的小小庄府,又怎会拿的出这样的碧玉!白南玖,你还敢否认此事与你无关吗?”
白南玖还未来得及开口,这时朱远志身边的一个随侍一路小跑进来,对着朱远志说了几句悄悄话。
刑部尚书很想大喝一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走动”,但看到朱远志完全没把众人放在眼里的“慵懒坐姿”,还是默默把这句话给咽回肚子里去了——算了,面子还是要自己给自己留。
朱远志听完自己人这几句话,更加斗志昂扬了。
他大手一挥,好像自己才是今天的主审官一样,理直气壮道:“带进来带进来!把第二个证人给本世子带进来!”
张路遥立刻反驳:“世子,这不合规矩,证人需得提前……”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朱远志打断。
“张大人又何必那么死板!多一个证人也有利于大家更加全面了解案情嘛!来来来,快带进来!”
张路遥心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哀伤,也就不再垂死挣扎了。
被带进来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子,他身着一件最常见的暗色圆领布衣,一时见到那么多达官贵人倒也不卑不亢,很是沉着冷静。
“来者何人?”
“回大人的话,草民乃靖远县庄府长子庄穆森。”
张路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今日过来是要为何人作证?”
“草民要为白南玖作证。庄府的那十一条人命,与他并无任何干系!早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草民就发现家中侍女无故没了好几个。我问阿娘,她说是这些姑娘办事不利,都打发回家了。那时我并未多疑,可最后才知道,那些侍女原来早已被害。”
庄穆森是安阳王找来的。
安阳王那边的人一番威逼利诱,还把庄二小姐给扣下了,庄穆森无法,只得过来作证。
更何况,他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点亏心。
张路遥见大势已去,只得草草结案——若是再深究下去,只怕梁淑珍那边经不起推敲,万一最后再牵扯到国师身上,那他这个刑部尚书才真的是要做到头儿了。
之后事情顺理成章:由于证据不足,不能认定庄府一案系白南玖所为。但他身上仍有嫌疑,再加上受镇国公的牵连,最终杖责五十,脸上刺字流放漳州,子孙三代不得踏出漳州地界半步。
庆国官僚们的办事效率一直很高,这边才刚下的判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白南玖就将被押送去漳州。
对于这个结果,朱远志已经是比较满意了。
毕竟镇国公犯下的,那可是滔天的罪过,能保下玖儿一命,也算圆了他俩之间那么多年的情分。
朱远志对他妹妹的事儿一无所知,他自觉一切都已经完美解决了。他爹朱振华现在却十分担忧一个问题:白南玖什么时候能够快乐地哭一下?
被折磨了那么久,白南玖哭没哭不知道,沈天颜倒是差点哭了——终于就快能见到崽崽了!
她决定陪白南玖一起去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