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我冷冷地看向她,她这才反应过来,沉下了气,学着我的模样道,“阿娇,扶本宫起来!”
我这才笑着扶住她的手臂,“是,娘娘!”
这时紧闭的殿门外,响起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娘娘,您可准备好了?陛下已在殿外等候娘娘多时了!”
我轻推了推她的手臂,她急忙朝外面喊到,“本宫这就来!”
我与她对视一眼,将管事太监那领的粗麻孝布,扣在了头上,又将白发一丝不苟的藏在布下,扶稳她的手臂道,“走吧,娘娘!”
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朝殿外走去。
远远就看见玄清池身后,跟着长长的仪仗队伍,我扶着女子款款走了过去。
男子伸出手,欲牵起女子的手,我朝她轻使了个眼色,她急忙抽回了手,朝男子下拜,“陛下万福金安!”
男子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身后的排着的长龙,这才会意,轻抬了手掌,“皇后请起,如今先皇的梓宫已到,你随朕去五门外接驾!”
“是!”
玄清池接过宦官递过来的孝衣,亲自给女子穿好,又拿过孝帽扣在女子头顶,朝女子脸上打量一圈。
二人这才一同坐上了宫撵,随后老宦官尖着嗓子喊到,“起驾!”
幽幽地长龙缓缓往五门外走去。
我垂着首,站在宫撵外,一步步的跟着走,余光不停朝里面望去。
隔着飘动的黄纱,我看见女子额间冒出细细的汗,不禁瘪了眉,好在她由于紧张,目不斜视,玄清池只偶尔关切地看上女子一两眼,想必是碍于如今情势,倒也没有太多话,如此倒也安然地到了午门外。
我看着宫门处,比新帝排场更大的队列中间,有两尊棺木。
那棺木以稀有的楠木制成,称为“梓宫”,漆饰四十九次,四周由喇嘛敬上“西番字样”,梓宫外边装饰以金,内衬金五色陀罗尼缎五层,各色织金龙彩缎八层,共计十三层。
而梓宫前后,无数人宫人举着白幡,地上撒了一层又一层的纸钱。
打头的女子正是一袭素衣麻布的玄清秋,她头戴霜花,手握长剑,向来端庄带笑的脸上,一脸肃穆,微红的眼眶昭示着女子如今悲痛的心情。
女子身后两侧,除了将梓宫层层护在中间的士兵,于中间站着的,是一众随丧仪赶来的文武百官,将这诺大的宫门,竟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送丧的队伍与百官,纷纷朝撵架上的二人下跪,“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