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没想到这事还牵连了老九,按照老九的脾气要是受了委屈能不来找她?可见这事错在八福晋两口子身上。
好在她生平谨慎,只是把完颜格格叫来问问情况,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想到这里,她心安定下来,笑意盈盈的点头,“皇上您来的正好,妾刚命人去喊了老九。八福晋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对着妾哭诉,说完颜格格打她。问她为什么,她支支吾吾的,您也知道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娘,跟妾娘家还有这七拐八拐的关系,妾只生了三个臭小子,对她是当亲闺女疼的。”
“这不,就派人传了完颜格格来说话。”
说到这她看了十四一眼,打趣道:“十四阿哥到底长大了,您看妾还没怎么着呢,就心急火燎的。也不怪十四着急,这么漂亮可人的小格格,妾都爱得不行。哎,可惜妾没那个福气,要不然非要跟德妃姐姐抢人不成。”
宜妃会做人也会说话,康熙憋了一路的火气听了这话莫名消散。
德妃善于察言观色,见皇上没有生气的意思,也跟着玩笑,“那可不成,佛尔果春这孩子我第一眼就喜欢,可不能让你。顶多日后她入了宫,分你一手指头。”说着她还摸了摸额头。
德妃额头上带的正是佛尔果春绣的抹额,她是故意带着这个过来的,果然康熙看到抹额就想到佛尔果春那一手绣活。能把绣活做的这么精致,耐心、细心缺一不可,这样的丫头,他也不认为是恶毒的。
相反,八福晋的嚣张是有目共睹。
不能想,想起老八两口子他就生气。看着老实坐在绣墩上的佛尔果春,康熙招招手。“你叫佛尔果春?莽喀是个不错的,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是康熙第一次见着佛尔果春的脸,要不是他自制力好怕也要惊呼,这丫头长的是真美,让他想到第一次遇见良贵人的时候。不,良贵人怕也不及她现在。
佛尔果春给康熙行了个礼,她也没添油加醋,直观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奴才生于六月十九,额娘说这个日子好,与菩萨有缘。是以自奴才出生每年三六九月的十九日都要施粥布膳,以求菩萨保佑奴才平安。”
“稍大点额娘就会带着奴才一起。”
“奴才一家刚入京,对京里的很多事情还没摸清楚,今年六九两个月就停了施粥。前些天阿玛给送了物资过来,听来的人说今年收成不太好,路上见了好多难民。正好今年家里送来的粮食够多,奴才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跟哥哥一起去外城施粥看病。”
“八福晋,”她抿了下唇,接着道,“刚开始奴才并不知道那是八福晋,看穿着只猜测是达官贵人。八福晋上来就让奴才给她看诊,”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奴才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也就看点小毛病,就建议她去内城保和堂。保和堂的大夫医术很好。”
她不高兴的皱了下眉,“八福晋上来就说奴才欺世盗名,还想要拿鞭子抽奴才。奴才在家从没受过这种气,就还手了。”
说到这,她跪了下来,“她虽出言不逊,奴才只当她身体有疾心情不佳,也没准备下狠手。后来九阿哥过来,奴才才知她水八福晋。本来奴才是打算罢手的,哪知,哪知,她趁奴才跟九阿哥说话的功夫背后偷袭。”
说到这里她扁扁嘴无声落泪,“那鞭子用力的很,要不是奴才功夫好躲得快,说不准就要躺下了。奴才一生气,就,就夺过她的鞭子还了回去。”
“奴才知罪,请皇上责罚。但是这件事跟奴才阿玛额娘没关系,恳请皇上不要责罚他们。”
佛尔果春长的好,苦的凄惨,看的宜妃都忍不住落泪。德妃更甚,她亲自拉起佛尔果春,拿帕子给擦擦脸,“好孩子,快别哭了,皇上最是圣明,是非黑白一查便知。倘若真如你所说,这事错自然不在你,你也无需自责。”
康熙点头,他想起自己着人调查的事情。莽喀一家确实有每年做善事的习惯,不止如此,据调查完颜家的格格也就是佛尔果春还带头整理田地,帮助百姓规划田地种植。
盛京天气比京城寒冷,地广人稀,又有不少沼泽,以往都是要从京城运粮才能满足百姓的需求。近些年百姓的日子虽说依旧苦寒,却也能勉强自给自足了。
莽喀这家伙瞒的紧,他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查出这事跟佛尔果春有关系。
再想想赏花宴上,蜜蜂可不管你做没做好事,逮着人就蛰。很多人都是只顾自己,甚至还有拉别人顶包的,也就这丫头自己跑的时候还不忘别人。
他也是事后听德妃说才知道,若不是佛尔果春拉了胤祯,这小子的眼睛怕是能被毒蜂蛰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