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懂的人不懂,不需懂的人瞎jb乱写。
在大家都在为第二天的运动会激动时,我安静地如同老僧入定。
回寝的路上,陈晨察觉到我的异常,问我:“王悠,你怎么了?”
我说:“什么?”
“明天开运动会了呀!”她兴奋地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我说:“哦,累了。”
张瑶歪过头看我:“是不是饿了,我看你脸色不好。”
陈晨说:“肯定是的。走,我们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吧!”
说完俩人就拽着我右拐了。——明明是她们想吃,还非得说是我饿了。
小卖部这会儿生意正好。大约也是蹭了运动会的光,结账的队伍老长。我随便挑了两袋干脆面,正要排队,瞄到邓晓慧和几位女同学说笑着走了进来。
瞬间我什么都不想买了,只想离开这里。但陈晨和张瑶都买了好多,于是我将干脆面塞到张瑶怀里:“里面太热了,我出去等你们。钱待会儿我给你。”
说完我就朝外走去。小卖部外面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我靠在路灯下,看头上飞蛾围绕灯泡转圈。
发呆。
“哟,这不是三班的好学生吗?”一个声音打破我的沉思。我转头一看,是十班的陈麻花。他好像不知道我的名字,只叫我“三班的好学生”。我并未理会他,他又来了一句:“怎么就你一人,林君呢?”
——陈麻花非常无聊,在暑假看到我和林君上少年宫、且同坐320之后,就强行给我俩组cp。对于此事我不想施舍他一点关注或者评论,无不无聊啊他?我和林君,怎么可能?他眼睛是不是真的瞎啊?
我的不予理会是明智的。陈麻花的调戏未能得到回应,反倒是周围的同学向他投去怪异的眼神。他自讨没趣,转身进了小卖部。陈晨和张瑶拎着两个袋子出来。
张瑶和陈麻花擦肩而过,她问我:“我好像听到林君的名字?”
我从袋子里拿出小票:“别理他。四块五?我给你四块吧。”
张瑶说:“行,没问题。”
陈晨叫唤:“我付的钱!”
我终于笑了下。陈晨说:“看吧,我就说王悠是饿了。一见到吃的心情就好起来。”
我没反抗这个结论。没心情。
我们沿着梧桐路往寝室走。张瑶打开一包浪味仙,一边走一边吃:“陈麻花和林君假期有没有后续?”
陈晨也知道我假期补课遇到林君和陈麻花的事情,用手肘碰我:“跟你说话呢,这孩子是不是饿晕了?来来来——”陈晨往我嘴里塞了一片浪味仙。
我说:“什么后续啊,没后续。”
“运动会他们有没有报名同一个项目?”
我说:“不知道。”
陈晨又往我嘴里塞了一个,说:“悠悠,你有没有觉得,林君有点怕你?”
“怕我?”我终于正眼看她。
“也不是怕……”陈晨作思索状,“就是感觉他有点‘怵’你。”
“怕和怵不是一个意思吗?”张瑶问。
我也觉得这个说法没头没脑:“我很凶吗?我又不吃人。”并自暴自弃地指了指发型,“还是他天生对运动员感到恐惧?”
陈晨说:“不是,就是……哎呀,我也形容不好那种感觉,就好像你一直有点打压他、瞧不起他,他就很在意你的看法。”
我更加觉得奇怪,说道:“我没有吧?我怎么会‘打压他、瞧不起’他?他是somebody,我是nobody,我在及格边缘徘徊、他在满分边缘徘徊,我有那个资格吗?而且我即便是这样对他,他会在意吗?”
陈晨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张瑶说:“陈晨你举个例子。”
陈晨想了想说:“比如转笔吧,每次你帮他捡笔他都特别礼貌和你说谢谢……”
我无语:“这不是应该的?成绩好就可以不讲礼貌?难道我跟他说谢谢?”
陈晨又说:“上次打乒乓球,他刚一来,你就拉着我走了,好像很不屑与他同台,我记得他看见你走时表情很不自在……”
“他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我对‘乒乓球’这三个字过敏你俩不知道?”
“还有就是语文摘抄本。我觉得他应该是全班写评语最认真的同学了,但是每次找你接摘抄本他都小心翼翼……”
不说还好,一说我整个晚上的情绪都起来了。继“乒乓球”之后,“摘抄本”这三个字成功新晋为我的另一敏感词。我当下就毫不客气地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想借他。”
张瑶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他字丑。”
陈晨和张瑶对视一眼。陈晨说:“悠悠,你今晚情绪很不对劲,怎么了呀?”
张瑶:“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啊。”
我毫无波澜地说:“没什么,你们想多了。”
陈晨又和张瑶面面而觑。陈晨瞧着我的表情,说:“林君……可能是我乱说的。”
我说:“你确实是在乱说。”
陈晨噎了一下,然后她俩都不说话了。
路上只剩她俩嘎嘣脆吃浪味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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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多年,我在网络上看到一个词:pua,心里莫名一颤——
那个时候,我是不是无师自通了什么?
但想想也不可能,以林君的智商,怎么会被我pu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