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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水岭(1)(2 / 2)

就在我俩闹作一团的时候,有人笑嘻嘻地踱步过来:“哟,好学生全面发展,也来参加体育活动啊?”

我回头,是阴魂不散的陈麻花。

他穿着红色背心和红色运动短裤,参加男子200米比赛。

其实我下来时候便看到他了,女子比赛前是男子比赛。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我赶紧回转身,但是已经晚了。

我装作没听见。心想这陈麻花也有点本事,他是下下组的选手,我要是他这会已经紧张到肚子痛了,根本不会这么吊儿郎当地还去招惹别的同学。

“你也跑200米吗?是第几组?”陈麻花问。

我仍旧不理。

张瑶语气不善地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陈麻花说:“没事啊,我就是来给咱们年级的三好学生加油的。”

我拉起张瑶的胳膊:“走,我们去那边拉伸拉伸。”

“哟,还害羞了,待会比赛别紧张啊。”

张瑶大声回怼他:“管好你自己吧!别摔个狗啃屎!”

我听得大笑起来,陈麻花想要还嘴,但老师叫到他的名字了,他悻悻去报到。我和张瑶说:“这种人你搭话他就越来劲。”

张瑶说:“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闲得慌吗?他干嘛一直这么针对你?”

“大概脑子有病。”

正说着,一声发令枪冲天而响。我们寻声看去,正好是陈麻花那一组。出乎意料的,陈麻花穿着红裤衩还跑得挺快。也许打篮球的同学体育都不会太差,眼看着他就要拿小组第一,忽然间,他毫无征兆地向前一扑,直接摔倒在地。

我和张瑶都瞪大眼睛。

张瑶:“……这事儿和我没关系吧?”

我哈哈大笑:“姐妹儿你真是太棒了!”

-

我初中所念的育才学校,若是开运动会,下午放学就让我们回家。但六中不是,白天还在赛场上活蹦乱跳的我们,晚上都被老师捉小鸡一般乖乖捉进教室上自习。

悲催吧,开个运动会还会上晚自习。

但这个晚自习比较形式化,老师也知道,白天还是操场上的武将,吃过晚饭就要变成安安静静的秀才,不太可能。晚自习预备铃响了,老刘在讲台上老生常谈说了几句话,无非是“该疯的时候就疯,该收心的时候是要收心”“期中考试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要搞清楚孰轻孰重”之类……我们也配合地走走过场。

老刘其实一点都不老,今年可能就三十左右,但是讲起话来就跟容嬷嬷一样喋喋不休。再加上他是数学老师,语文词汇捉襟见肘得少,他给我们做思想工作时,你总能感觉到他其实想用一些高大上、有内涵的话语来唬住我们,但他的实力又不允许,于是经常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狂戳你笑点的话,比如——

“你们看看人家二班,都是实验班,就有位同学——我不说名字——他一个星期在家做了八天的奥赛……”

“做人要有良心,今天陈老师高烧90多度还给你们上课,怎么有人在她课上当面转书……”

“我说了不允许带手机来教室,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有什么事,不能给我打电话?”

至如此类……我们真的是在下面憋得好辛苦。

除此之外,老刘上课也有一种“逗死你但我不自知”的感觉。比如念希腊字符,他自带奇怪的口音,但脸上的表情正经如“我曾去希腊进修过十年”。你们听听:

“阿发乘以贝塔、碟儿塔……”反正就是各种塔。

“鹅夫,鹅科死:f(x)……”反正就是各种鹅。

讲坐标系的时候,他徒手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坐标系,转身看着我们,深情发问:我要找个人起来问问,为什么我这么jian?

讲几何方程的时候,他一手撑着讲台,一手拿着粉笔,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轻点:这里是点a,这里是点b,如果我在这里放个p……

……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考试,压轴题最终要解多元高次不定方程组。班上做出来的同学寥寥无几,老刘在黑板上抄完题目,将卷子帅气地往讲台上一扔,然卷起袖子,高深莫测地扫视全班一眼,做好放大招的准备,然后说: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我现在要设了!你们说,我是先设x还是先设y?

我本来是在认真听讲,忽然察觉到身后林君压抑而克制地狂笑。

连我的座椅都微微颤动。

我心觉奇怪,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同时意识到不光是林君,身边好几个男生都猥琐地笑起来。不光笑,他们还眼神交流着什么。

他们在笑什么啊?

男生真奇怪。

-

又扯远了。总之就是虽然有老刘的叮嘱,但是今晚的晚自习还是比较骚动。有一些项目成绩已经出来了,大嘴自告奋勇地在算分。

海娃问他:“算出来没,多少?”

大嘴说:“看今天的个人单项,男子100米、200米、400米都跑了,我们班分别是第二、第三和第一,还不错。明天是集体项目和长跑,特别是4100米接力,分数很重。”

海娃说:“田赛的你没算?”

大嘴:“田赛还在弄。”

朱青问:“女生的呢?”

大嘴不屑地说:“女生也没算。女生算不算都没啥用。”

“切。”我本在做题,听到这话,不悦地瞪了眼大嘴,“搞什么性别歧视啊?”

陈晨也不服,对我说:“今天张瑶200米还第6呢,怎么说也有2分。”

话音刚落,身后林君忽然举手大声说道:“女子200米有2分,大嘴你给加上。”

我不知怎么被林君听了墙角,惊讶地转身,他仍是低头写着作业,似乎知道我转身看他,埋头说道:“怎么?”

说完才抬起头看我。

“还有什么漏项,女生的,我让大嘴加上。”他补充。

“我知道的就张瑶。”

“哦,”他转了一下笔,现在他偶尔能成功一次,刚刚那一下他握住了,他便笑了下,有些开心,又问我,“你的呢?”

“我的都还没比赛。”

“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

他说:“我也是明天,上午有个1500,下午有个4100的接力。”

“哦,”我表示知道,说完就习惯性地转身,转到一半想起陈晨说我对他“很凶”,又想起明天他的项目“分数很重”,于是假惺惺地补了句,“加油。”

他明显愣了一下,对我说:“你也加油。”

我勉强笑了下就回转身了。

但谁也没想到,明天上午发生的事,不但让他缺席了分数最重的接力,也对我产生了深远而重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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