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地重复:“……革、命、女、烈、士?”
“是啊,”陈麻花大言不惭地开口,仿佛邀功一般,“你看你这利索干练的发型、再配上你这视死如归的眼神,如果秋天再系一条红色围巾……简直太棒了!其实我们物理竞赛班私底下都叫你‘革命女烈士’,他们都知道,你还不知道吧!”
我瞪大眼睛、浑身发抖。
陈麻花好死不死地又加了句:“对了,你刚刚是不是从刑场回来?背后还溅了同志的血,哎呀……这触目惊心的,不过也更符合你‘革命女烈士’的气质了。”
听到“血”我第一反应是:来姨妈了吗?不可能啊。我慌乱地转过身,陈麻花指着我的白色t恤说:“你看不到的,就在背上,呐,就这一道——”说完,他还直接伸手在我蝴蝶骨之间斜着划了一道。
我一下跳起来:“你做什么!”
陈麻花一幅“你想多了”的表情:“别紧张,我尊重革命女烈士,我只是给你说位置在哪儿。放心好啦,不是你的大姨妈血——你们女生都是这样说的吧?就刚刚那儿,溅上去的‘同志的鲜血’。”
我僵在原地,艰难地转过头,反手用力拉扯衣领——果然背后的白色布料上,不知哪里来了一道血迹,而且我还浑然不知,就这样背着“血迹”走了一路。
陈麻花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啧啧嘴巴,回味了一句:“嗯……革命女烈士……发型服饰都满分……”
他话音刚落,我嘴唇一瘪,两颗不争气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知道我此刻不应该哭,我应该毫不客气地还嘴,或者直接上去揍他一顿。可我说说不过、打打不过,最重要的是,“革命女烈士”五个字简直太伤人了,说我像乒乓球运动员就算了,说我像革命女烈士,能不气人吗?
哪个花季少女不爱美啊?
我也是个女生啊!
我忽然委屈得不行,好多复杂的情绪止不住地往上涌,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高中到现在我都没哭过,哪怕成绩考得再糟糕、学习压力再大,我都没哭过。可陈麻花一句“革命女烈士”直接让我眼泪不要钱地掉落,特别是他说“他们物理竞赛班的都知道”我这个绰号,我心里更是难受至极。
他们都知道,他们都是谁?
有杨森吗?
陈麻花也有点慌,他没想到我对这个绰号反应这么大。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忽然前面传来一句:“王悠!”
我不知道林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见到我和陈麻花都愣了下。
仇人相见,分为眼红。林君立刻指着陈麻花问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陈麻花眼神闪烁:“我可没欺负她。”当下就要跑,林君一把揪住他:“说清楚再走!”
陈麻花尖叫:“你干嘛!想打架?”
林君说:“你没欺负她,她怎么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