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短暂的停留让许暮琛如临大敌,他转回头去,只短暂地在秦芜脸上停留片刻便不耐烦地收回了目光。
匆匆一眼已道尽了数不尽的厌恶。
秦芜一颗心如坠入冰窖,口中渐渐溢出一丝苦涩的味道,而那股酸涩在床上的女人怜爱看过来后骤增数倍。
什么时候她沦落到需要沈思思同情了。
秦芜自嘲地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秦芜走后,许暮琛这才细细问起秋月白的伤势。说了几句没有大碍后,许暮琛仿若松了口气般放松下来,“你没事最好,以前我就叫你不要去挑衅她,她不是你这样的人招惹得起的。”
他一句“你这样的人”清晰地将沈思思和秦芜分成了两个阶层的人。
秋月白低垂眼睫,她唇畔牵着一抹虚弱的笑,并未接许暮琛的话。许暮琛似乎也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些,便闭上了嘴巴,他望着秋月白的模样,突然觉得她跟生病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他从未发现沈思思这般脆弱过,就像一朵只能依附男人存在的菟丝花,娇弱得不堪一折。
不过好在沈思思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他见秋月白闷闷不乐,便施舍一般地说:“过几天你出院后我给你送些衣服首饰过来。”
秋月白抬眼,笑着问道:“依旧是她喜欢的款式吗。”
许暮琛拧眉,“沈思思,你别忘了你自己的分寸,更不要忘了我们一开始的约定。”顿了顿,他又说:“你不要太贪心了,别惦记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知道了。”秋月白顿觉没趣,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许暮琛工作忙,又明里暗里地警告了秋月白几句才离开,应付完龙傲天后,秋月白筋疲力尽,“这应该算工伤吧?”
“是是是,所以宿主你正好趁这次机会休个年假吧。”
秋月白这一休就休了整整两个月,出院那天许暮琛正好在外地拍戏无暇分身,便委托了自己的经纪人来接秋月白出院。经纪人不知道沈思思是许暮琛白月光的替身,他只知道,沈思思用了很厉害的手段牢牢拴住了影帝的心,所以打心眼里看不起沈思思这种毫无底线的女明星。
无视经纪人的冷眼,秋月白回到原主以前暂住的房子后,一眼便看见了客厅中央三幅无比巨大的工笔画照片。
画中人的模样跟沈思思一点都不像,每幅画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违和,搜寻了一遍记忆才知道这是沈思思用了很大的力气假扮成了许暮琛喜欢的样子。朝迎上来的保姆指了指那三幅画,“全部帮我扔掉。”
保姆是许暮琛拨过来的,以前跟着男主人,后来才跟着沈思思的,她对许暮琛的事也清楚两分。所以听秋月白这么说后,她下意识地开口,“可是,这是你好不容易才……”
秋月白浅笑盈盈的回过头,就在保姆以为她会像平时那样大发雷霆的时候,却见她声音轻柔地说:“从今以后,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保姆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按照秋月白吩咐的做了。
在房间里将自己仔细打扮了一番后秋月白就出门了,沈思思作为一个毫无作品和演技的花瓶女演员,在圈里的风评早就差到不能再差了,好在即便如此,她也有一个从不轻言放弃她的经纪人。
经纪人已经打量秋月白好几分钟了,她心里纳闷不已,这人摔一跤还能把脑子摔正常?
沙发上的女人艳光四射,白皙的皮肤,温柔的眉眼,红润的嘴唇,美艳不可方物的样子几乎都快让她认不出来了。冷静片刻后,经纪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思思?”
秋月白笑盈盈地注视她,“周姐,我想演《杀劫》的女主。”
经纪人吓得差点拿不住手机,她震惊得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你说你要演谁?!”
秋月白无辜地瞥了瞥嘴唇,“《杀劫》的女主啊,导演不是您老公吗?若是您开口的话,他敢不听您的话?”
听倒是听,不过你这后门走得过分了啊!杀劫全员影后影帝,你一个花瓶跑进去凑什么热闹?也不怕被人全网黑。不过沈思思好像早就因为任性的做派天天被人骂着滚出娱乐圈了,想到这里,经纪人顿时不知道自己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感到头疼。
她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沈思思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可她劝了半天,嘴巴都快要说干了,却见秋月白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巴,“秦芜要参加今晚的慈善之夜?”
经纪人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秋月白蝴蝶似的扑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周姐,我也要去。”
“……人家秦总根本就不待见你,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不是去扭转她对我的映像了吗。”
慈善晚会一向声势浩大,今晚更是半个娱乐圈的大咖都去了,按理说,沈思思这样的小花瓶是不能入内的。果不其然,秋月白刚走上红毯便被保安无情地拦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沈思思爱蹭红毯的毛病,所以一排排漆黑的摄像机立马对准了秋月白一阵猛拍。
秋月白脸上浅笑连连,丝毫不见恼怒之色,即使站在红毯外面,也依旧落落大方。
秦芜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全身都白得发光的女人。沈思思平时一向喜欢艳俗的红色,可今天的她却穿着一条浅紫色的抹胸长裙,乌檀似的长卷发被精致挽起,再别出心裁地别上一个大大的黑色蝴蝶结,娇媚灵动,仙气逼人。
她不像以往那样总是往身上堆砌各种昂贵的珠宝首饰,今天甚至连耳环都没有,却别有一番高贵冷艳的气质。
秘书下意识地指着秋月白说:“秦总,是沈思思,她蹭红毯又被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