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生的晚,但想必也听过几句旁人闲议,子越可能也对你说过,衡王府的往昔并不光彩,不管真相如何,父王都被定了谋反罪名,其他事关者也都连坐,若不是贺兰太尉求情和王君手下留情,王君开恩下旨赦免家眷,当时我们这群小童早就都一命呜呼了。但是,一代君王,怎么可能放任逆贼之子安稳活着,当时谋反之事也涉及先静王,只是先静王隐藏太深,难露马脚,而且暗地拉拢的权势太大,对于刚登基、江山不稳的王君来说,必须有一个名正言顺地力量帮他压制静王势力,所以,表面是王君仁慈宽厚,实则是在利用子越‘宗亲嫡子’、‘王室后嗣’的身份。”
子梁顿了顿又说道:“以子越的性子,从不肯轻易顺着别人的意愿行事,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听从王君的命令,不过是顾忌自己‘叛臣之子’的身份,怕王君追究往昔的罪名,危及整个衡王府的安危。”
青欲心里震撼,回想起子越在庆丰宴的怒怼静王、拒受国印、接受出征圣谕......这一切的一切,并非子越本性多么自傲嚣张,而是每一次都关乎他的性命,以及整个衡王府的命运,他必须慎重行事,又要顺着王君的心意,他其实并不是外人口中的“嚣张王爷”,也不是自己眼中的“傲娇王爷”,他的嚣张带着沉甸甸的无奈,傲娇虽是本性,却也是他保护自己、保护整个衡王府的厚盾。
“子越他......一直在被王君悄无声息地控制着,他在用自己的命守护衡王府,守护他爱的人。”
青欲一阵剜心疼痛,暗自伸手抚着胸口。
也许,她对子越的了解,不到万分之一。
“我曾多次提醒他,只有取得更高的权力,才能护住一切,本来他很顺从我的意思,一直努力增识习武,暗结权势,但在你们成婚之后,他却突然坚定告诉我他绝不会登上那个位子,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守住一切,我知道,他定是顾及你的感受,可你知道吗?没有权利,这比登天还难。我此番一走,他就等于孤军奋战,这仗看似没有波澜,但其中夹杂着政治势力,还是令人心惶。弟妹,我们是一家人,我希望你能做子越坚强的后盾,让他安心出征。”
子梁还是将自己的期许告诉了青欲,在他眼里,青欲绝对不是衡王妃最合适的人选,可子越喜欢,他也很欣赏青欲的敢勇爽朗的性格,所以,他只能尽力劝说,希望她能变成子越的守护者,而不是‘添麻烦的人’。
“我懂了......”
青欲并未有意会到子梁话中这么深的内涵,但她却深刻地体会到子越的不易,她小声道了别,直向归来轩。
“宗子越,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青欲心田已泪流成河。
归来轩内,子越正向聂影交代事宜,青欲便直直冲了进来,一把将子越拉到一边,质问起来。
“你要带兵出征?几日启程?为何不告诉我?”
“事情不妙啊......不会又要吵架吧,我还是先撤吧。”
聂影见青欲这阵仗,立马识趣溜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