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额头上有一点凉。
接着,陆白念力所及之处察觉到天空纷纷扬扬的洒下一片鹅毛大雪。
下雪了。
“呼!”
陆白吐一口浊气,破空一闪而逝,回到房间,钻到被窝里。
顾清欢迷迷糊糊的转过身,缩在陆白怀里,很快又陷入了沉沉的美梦中。
这一场雪很大。
早上醒来时,雪依旧在下,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唯有宁江水在缓缓流。
船在白茫茫的雪中,很快到了一座城池前的码头。
陆白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换船走陆路,一来是因为前面山高水窄,而且有飞瀑,船不能行;二来是听说前面出现了叛乱,还有妖怪作乱期间,船不能走到飞瀑边的城池再换船,所以陆白听他们不得不提前下船走陆路。
陆白短暂的在城池中停留后,雇了马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往东南行。
相较于晏城的边城,陆白现在已经深入南朝腹地,妖怪少起来,荒野少起来,城池与城池之间有了官道,官道两旁有了村庄、酒肆和小镇,不再像晏城和永乐城那样距离半月之遥。
他们离了下船的城池,在大雪中沿江行了三天。
这一日,车队从山林中下来时,迎面一阵狂风席卷,大雪纷纷迷人眼,一脚下去雪没膝盖,眼看是行不得了,就在锦衣卫,陆白的弟子们想要把马赶出雪窝时,前面探路的锦衣卫回来禀告,“大人,前面有一间客栈。”
陆白点下头,“就去前面客栈歇着,等雪停了再赶路。”
说罢,陆白回头,见所有马儿用尽了力气都不能从雪窝中出来,于是饮一口酒,手打一枚响指。
顷刻间,所有马车的车轮轻巧的从雪窝中爬出来,马儿们响起一阵轻松的欢呼。
“走吧,我们去前面客栈歇着。”陆白说。
后面的人欢呼起来。
西厂公公左青在车内脸色阴沉,不时地咳嗽两声,“哼,杂家说过,雪大行不得,偏不听我的。现在在野外冻了两三天,到头来怎么样,不还得听我的?”
说罢,他又咳嗽一声,不由地一脚踹在拨弄炭火盆的小太监身上,“你干爹都快咳死了!”
小太监一脸委屈,“干爹,火不大,车里不暖和呀。”
到时候不暖和,他还得爱踹。
左青没理他,想了想,“托人去找锦衣卫,要点儿没烟的银炭。”
当时在锦衣卫舍人手里,陆白弄到不少上好的银炭呢。
小太监答道:“要了,可他们说陆千户发话了,所有的银炭紧着顾先生用,没咱的份儿。”
砰!
左青公公一巴掌把小茶几拍成了粉碎,上面的茶壶也都碎了,他无能狂怒道:“欺人太甚!我好歹是西厂盐监司,真当我在京城里无人?!”
小太监不敢搭话。
“去,换个软塌和茶几来!”左青公公发泄愤怒后挥手让小太监把茶水打湿的软塌换了。
小太监弱弱的说:“他,他们说了,所有东西只有一套,换,换了就没了。”
左青公公想骂娘。
在陆白的帮助下,车队很快到了客栈前。
客栈在大雪掩埋的官道旁,一棵很大的榕树下,酒招就挂在榕树上,在大雪下冻住了,有风也不动弹。
客栈大门紧闭,不过透过窗户,隐约可以闻到里面的酒气,听到里面的热闹。
有锦衣卫去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