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吩咐罢站起来要走,付白虎一躬身,“指挥使大人,关于朱六、韦正俩人的所有案卷和资料我都整理好带来了!”
他踏前一步,“请大人过目。”
陆白惊讶,这付白虎速度够快的啊,如此看来,这是个能人,以后或许可以把调到身边来。
不过,既然已经认定了是个能人,陆白当然要考校他一番。
陆白接过付白虎整理的资料,“有什么疑点?”
付白虎回头瞥了韦正一眼,韦正顿时觉得不妙,身子不由地向后一缩。
“查出了不少。”付白虎语气平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终究是下属疏忽了,请指挥使大人责罚。”
陆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手上的卷宗,“嗯,你继续。”
“韦正在逃难来了京城,开了肉铺之后,那条街上共有五家肉铺。在韦正开肉铺半年后,五家肉铺中有四家猪肉铺的店家在用饭时被投了耗子药,韦正也是一家。”
付白虎说到这儿的时候,又回头看韦正一眼,“这四家中只有韦正一家有活口,只死了他的原配夫人,余下的没有中毒的一家被衙门抓了去当成了下毒的人。”
自那以后,韦正才真正的成长起来。
“后面有同他竞争的商贩冒出,不是被人杀害,就是被人丢猫尸狗尸给吓走了。”付白虎说。
陆白笑了,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韦正则怒喝道:“胡说八道,tóu • dú的人就是那家没有中毒的肉铺,我,我当时差点就一命呜呼了,我儿子都差点死了,下毒的人怎么可能是我!”
陆白摆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这儿没有人说是你下的毒。”
至少现在他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
不过,这倒是给了陆白一个新思路。
或许,韦正刚才所说的朱六同谭德嗣竞争猪行行首就有名堂了。下毒的人不是朱六,而是韦正。
这时韦正在故技重施。
朱六和谭德嗣是竞争对手,但第三大猪商就是韦正了。
在朱六和谭德嗣针尖对麦芒的时候,倘若韦正给朱六下毒,然后栽赃给谭德嗣,韦正就可以走老路成为猪行行首了。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朱六不知从什么地方或者何种机缘,得到了韦正要给他下毒的消息,于是将错就错,在韦正下肚后保住性命的同时,又把韦正的小女儿给绑了,喂了韦正下的毒,然后又丢回到了韦正的猪肉铺。
等韦正翌日见到女儿尸首的时候,他再上去问一句“耗子药好吃不”,如此一来,无疑起到了震慑的作用,让韦正不敢声张,只能推朱六为猪行行首,而且还不敢拿女儿的尸首去告官。
若顺着这个思路来,陆白方才听韦正故事的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陆白拨云见日后轻叹一口气,低头看着满面赤红,又惊又怒,不知是惊是怒的韦正,“我猜测的对不对?”
韦正大叫一声:“不对!我没shā • rén,下耗子药shā • rén的是朱六!”
陆白见他继续狡辩,觉得有些兴味索然,想要让付白虎把韦正抓回去好好审问审问,忽又觉得不妥。
“当锦衣卫时间长了,思维竟然也在跟着同化。”陆白苦笑着暗自摇了摇头,这案子扑朔迷离,证据最重要,屈打成招只会显得他无能。
陆白回头看了桌子上或爬或仰躺着的尸首,忽然道:“你刚才说毒死你女儿的是一张饼?”
韦正愣了一下,末了缓缓地点下头。
“巧了,毒死朱六全家的也是饼。”陆白走到桌子前,把朱六手里的半张饼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