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獒春看着贺难的脸,突然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吐了出来:“你到底在急什么?”
从贺难去赴宴的那天起,李獒春就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萦绕于心,他能隐隐感觉到贺难和齐单达成了什么交易,但他也不认为这个小徒弟背叛了自己。直到燕春来向他汇报贺难去钺月寻找红雨去了,他才有些明了贺难的意图。只是他仍旧没能明白一点——贺难为什么会这么急?
见贺难不言语,李獒春又道:“你啊,就是心性太过浮躁,不够沉稳。上次你在江文炳的府上见过你那位师兄了吧……张思明。”
“张师兄原来在山河府也对我颇为照顾……”贺难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位离开山河府已久,几乎“断绝”了和山河府之间瓜葛的师兄来。
“你那位张师兄……便是我送出去的一个间谍,算来已经三四年了吧。”李獒春感慨道。
贺难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三四年?那时候齐单才多大?比我现在还要小一岁吧?”
李獒春没有就这个问题作解释,而是颇有深意地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贺难顿时敏锐地从师父的这个眼神中捕捉到了些其他的意味——师父的棋,似乎早就已经布置在这方朝堂的各处严阵以待了。
“不过我看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贺难回想起酒席上张思明师兄那沉默寡言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多么出色的间谍。
李獒春摇了摇头,否定了贺难的话,“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最重要的不是谋略和武力,而是平凡和普通。他的资质的确不能说绝佳,但就是他的这份平庸让他至今还没有暴露,仍然能发挥作用。”
贺难显然有些不服气:“可是我做的远比他出色得多,他的这份平庸为你带来的作用,可能都不如我和齐单在当夜一个时辰的密谈。”
“哦?”李獒春对此很感兴趣,那一夜贺难回来复命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提到他和齐单有过什么“密谈”。“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贺难转过头颅,直勾勾地看着李獒春,那眼神让李獒春感到十分奇怪。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师父……此事事关重大,徒儿不敢妄言,还请师父移驾……我们回山河府再说。”
这还是在白玉京城门口,身边难免会有人听了去,李獒春便点头应允。一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言,贺难不知在盘算些什么,而李獒春则是在心中琢磨徒弟口中的“事关重大,不敢妄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