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江南春草芳,水边柳丝百尺长。”
若不曾穿过戈壁来到一线天,谁能会相信天地间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小城,紧挨着荒无人烟的绵绵戈壁不说,还靠在巍峨雪山山脚,仅是凭着一条狭窄的通道,便将远在万里之遥的江南三月,复制了过来。
清晨,自屋檐滑落的水珠,滴答滴答敲打着沉睡的人们,温子念裹了裹身上薄薄的被褥,哆嗦不已,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抬头望去。
下雨了啊!
果然,出了家门,便万事不由己,以前在家里的之时,什么时候操心过天冷或天热,反正都一样,回到家就是盛夏。如今不行了,刚刚出门没几天,就已经被冻得不行了,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要是天天挨饿受冻。
还玩个锤子啊!
无孔不入的寒气,终究还是朝着自觉很可怜的少年棍棒相加,温子念由不死心的裹了裹被子,感受着无孔不入的潮湿寒气,叹了一口气,果断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没来由的羡慕起书生来了。
要是自己也能够想师叔那般寒暑不侵,那么是不是就可以不分何处,不论何时,困了就睡,醒了就走?
所以这人啊,还是要修行,不为其他,便是为一个“我心安处皆故乡”,就已经很够了。试想,要是有一天路过一片雪原,突然因为这雪原的空旷与广袤无垠而觉得心境万分平和,便打算好好体会体会,然而刺骨的寒冷不断鞭挞弱小的身体。
那么此地又如何算作心安之处?
这时,房门之外响起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催促道:“喂,起床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快点起来,去找上大猫,我们该回家了!”温子念摇了摇头,将脑中莫名的杂念驱散,便一声不吭的走到门前,将门拽开。
站在房门外砸得木门哐哐作响的林曦一个不留神,险些栽倒在温子念怀中,不过好在姑娘毕竟是孤身一人游历至荒芜戈壁,反应自然不是其他小姑娘所能比的,轻轻伸手便扶住了门框,嗔怒道:“你干嘛?不知道回应一声吗?”
温子念头也不抬的揉着眼睛,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早,便朝着屋内走去,提起挂在床头的木剑,与站在门前的姑娘擦肩而过,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走着走着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人,不曾跟上,扭头疑惑道:“你怎么不走?不是说要回家了吗?”
林曦气呼呼的跺了跺脚,哼了一声说:“要你管!”
“嗯?你不是要走吗?怎么现在又不走了?”温子念伸手一阵抓耳挠腮,万分疑惑。
温子念便不曾发现,因为终日奔波而导致浑身脏兮兮的林曦,不知何时在一线天中挑了一条长裙,精心打扮了一番。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可是人家倒好,头都不抬,看都不看。
难道说一句你今天真好看,很难吗?
林曦很生气,觉得今日之种种甚是丢人。便朝着温子念走来,一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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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躲在温子念脚背之上,尚未完全醒来的温子念倒吸一口冷气,抱着脚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恼怒道:“你做什么?疯丫头,惹你了吗?”
林曦火大,不由分说朝着温子念另一只健全的脚步又是一脚,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走去。可怜的温子念将抱着的脚放下,僵硬的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左右脚来回颠着,随即蹲了下去。
大门之外,顾民君高声喊道:“走了子念!”温子念颤抖哦了一声,一瘸一拐的走来出来,顾民君狐疑道:“你这是”
脸色苍白的温子念阴阳怪气道:“昨晚喝酒喝多了,路过马厩时被驴踩了!”林曦闻言脸色涨红,怒骂道:“你才是驴,你全家都是驴!”温子念委屈无比,大清早的什么都没做,出门便挨了一顿踩,现如今还被倒打一耙,便有些不开心了,小声嘀咕道:“我又没说你,我就是”
“你就是在说我,你骂我是驴!”林曦本就已经很委屈了,经此一遭心中之委屈更甚,略带哭腔的吼了一声温子念,便头也不回的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顾民君与不知所措的温子念站在原地。
顾民君意味深长的指着温子念的脚的说:“她做的?”温子念没好气的点了点头。
“小子,和女孩子打交道,可是要很大很大的学问的,你得多琢磨琢磨!”说完,便拍了拍温子念的肩膀,朝着林曦追了出去,喊道:“姑娘,你要去哪儿?方向错了,那是西城门方向,走错了!”
走出极远的林曦闻言,顿了顿,伸手擦了一下眼睛,扭头朝着温子念走了过来,温子念顿时心中砰砰乱跳,飞速翻阅藏在心中的书卷,想要看看眼下这种情况,要不要硬着头皮上去道个歉。
近了近了,怎么办怎么办?不管了,先打个招呼!
温子念张了张嘴,林曦擦着温子念走过,顾民君紧随其后,朝着温子念挤眉弄眼,示意跟上,却不曾想,数次帮助自己的温子念,此刻却好似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张大嘴巴,瞪着眼睛楞在原地。
顾民君很是着急,虽然刚刚认识林曦不久,但经验老道识人颇多的顾民君一眼便知晓,这姑娘不错,人美心善脾气好,而且如今身后有上万的“非人”撑腰,而温子念,只需自己从中牵线搭桥,那么混到玄安城中,捞个什么一官半职的不是什么难事!